小时候的假期里总有干不完的家务,干不完的农活。在干活的间隙里挤一点时间读书,现在想来却也是极有味道的,因为珍贵,所以珍惜。
老家一日三餐以馒头为主,做的馒头都是极大的,一般要蒸四十分钟,这蒸馒头的四十分钟是我曾经最美好的时光,可以一边拉风箱,一边捎带着读书,不像做别的活计,比如擀面,切菜等,两只手都占着,不能兼做二事。
坐在灶台边的小板凳上,右手拉着风箱,左手拿着一本书,就着灶膛里亮亮暖暖的火,伴着吱呀吱呀的风箱声,读着喜欢的语文或历史书,在当时简直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光。
这四十分钟里还是要给灶膛里加几次煤的,经常把书放在灶台上,去拿铲子加煤,有时书会被灶上的水打湿,有时抓过铲子的手沾上了黑乎乎的煤渣,也都顾不得去洗,再去拿书,书上也留了黑黑的手印。因此,记得小时候我的书总是脏兮兮,皱巴巴的。
更糟糕的事是有时候读书入了迷,忘了给灶膛里加煤,火渐渐变小甚至熄灭也未加注意,蒸出一锅半生不熟的粘牙的馒头。有时候则是读书忘了时间,远远超过四十分钟,把锅里的水都烧干了,直到味到一股焦糊的味道才回过神来。挨骂总是免不了的,但是下一次依然舍不得白白浪费这拉风箱的四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