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两步……停在那座房子前,推开那扇布满灰尘的门。林安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年代久远的陈设,熟悉的感觉涌上来。当初离开的时候知道自己有一天终究会回到这里,不知道是多少年后的某天,只知道,会回来的。而如今,真的站在这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总有一些东西是改变了的吧。
空气里尘埃很重,他去打开窗户让风吹进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然后就伏在窗台上静静看着远方。不知道为何,从一个地方迁徙到另一个地方,先做的,只有沉默。他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和烟,动作娴熟的点燃,他是不太喜欢抽烟的,但后来也渐渐学会了,并且运筹帷幄,懂得以吐出的烟圈和杯中的酒作为媒介,来谈拢一个又一个的投资,签上那些价值不菲的合同。
阳光炙烈灼灼,刚下过一场大雨,地面上还有未干的水渍,是每个闷热的夏天午后都会出现的“打暴”现象。他想起自己还在这座房子生活的那些夏天,喜欢在大雨中肆无忌惮地奔跑,脚边溅起的水花没由来的让他觉得格外开心。
有些人陷入回忆总是没完没了的,偶尔他会羡慕这样的人,林安也有回忆,只是不那么清晰,他不记得在过去那些时间里做过哪些事情,只是记得那些感觉,但是好在,麻木的心还有温热的知觉。
6岁的童谣,18岁的高考,26岁的现在,如果生命像长长的跑道,每一段都有一个标志性的节点,那么,这就是林安生命中的节点,不记得是哪些童谣,但记得童年扬在眼角眉梢的纯真和欢笑;不记得高考试卷的题目,但记得那些为此奋斗的每个日夜;不记得那些合同投资上标明的金额条款,但记得成功时候紧绷的内心顿时如释重负的感觉。
林安想,也许这就是时光在身上留下的印记或者说是智慧,每个人的生活都与众不同却又都大同小异,不断成长,不断奔跑,偶尔在停歇时回望,原来已经走过这么长的路,原来可以,以更好的样子去对着时光轻轻呢喃一声,多谢你不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