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大头

大头,是我对研究生同宿舍一个法学院姑娘的昵称,她人随和,有一说一,也来自山东。

那时宿舍我住的少,除有时夜间聚在一起嬉笑和打闹外,大家白天几乎都是分开去上各自的专业课。其实细数起来,和她的交集并不十分多,仅一些吉光片羽的生活细节。

有一次,她独自在宿舍窗边叹息不已,我走近刚想安慰,只见她撕开一包永健牌泡椒凤爪干啃起来,还有两包静静放在窗台秋天的阳光里。还有一次,她忽然扣了一顶毛线帽回到宿舍,看上去很怪,可一下又说不上来,直到她摘掉帽子,大家才知道她冲动之下竟然剃了光头,她只是嘿嘿地笑,两颊通红。

这次去济南,我提前告诉了她,大家居然已分别九年之久。她下午还要工作,于是约在那家银行附近,我决定提前乘公交赶过去。果然是我早到,她在微信那端很着急,可以感觉她在小跑往我这边。

远远地,我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撑遮阳伞,穿一袭随身白色连衣裙,脚上踩了高跟鞋,在十字路口的人流中形色匆匆。我喜欢相逢,但又不由自主,每每都要激动到流泪,这次我也情不自禁,还没等开口和大头说一句话,眼泪就先夺眶而出。她也笑着哭了起来。

再次见面,她减肥明显,近视也已治好,不再是以前的假小子,婉约许多。简单的便饭,大家叙旧八卦彼此挤兑,好不欢乐,时光倏地一阵阵回到了学生时。那日她送我到公交车站,午后太阳很大,我一向嫌麻烦,不惯打伞防晒,分别之际她硬把自己的遮阳伞塞给我,自己则又一路小跑去上班了。

后面,我想登晨间的千佛山,想游夜下的泉城广场,她都主动要求和我一起。去千佛山时,她专门提了水和零食。山中精致宜人,我俩有说有笑,一路蜿蜒,拾级而上。中途,她说自己打算离开山东,更不想回老家那座小县城,独身一人在熟人扎堆的小地方生活,父母和自己压力增重很多。她说得轻描淡写,我却听得凝重。

今天小雪,一大早大头给我发来微信。她要暂时回去家乡了。她说这样也好,可以孤注一掷奔向南京。我说,愿她可以在那里找到爱情。她在那头,笑说终于找到奋发图强的动力了,紧接着发来一个傻丫头无比欢腾飞扑向前的微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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