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里,冬天的早晨,
斜斜的阳光撒进窗台,
那样的性感,
不是说阳光,而是床上的人。
惺忪的睡眼,迷离的眼神,
那种想起又不想起的感觉,
着实让人难受。
习惯性的捏了捏鼻子,
突然间,
一阵阵香味飘了进来,
细细一闻,
是前两天妈妈酿的米酒的味道。
那个香,
只有喝酒的人才能体会到,
是糯米发酵散发出来的原始的味道。
小时候,
最爱等着妈妈酿米酒了,
不是等着喝酒,
而是想吃蒸出来的糯米饭。
农村里的土灶台,
可能你都没见过,
或者不记得了,
锅里放着一个木头做的蒸桶,
里面是农家泉水浸了一天一夜的糯米,
蒸桶上是用竹子编织起来的罩子。
灶头里是大腿般粗壮的木头,
燃着熊熊烈火,
似乎要把锅烧个底朝天。
竹罩子上的蒸汽拼命的往上窜,
把温暖带给勤劳的妈妈,
阳光斜斜地从厨房的窗户射进来,
天色也渐渐地亮了,
糯米饭也蒸好了。
真好,
我拿着一个陶瓷的小碗,
小勺在碗里戳来戳去,
孩子总是控制不了自己喜悦的心情。
妈妈用那双满是老茧的双手,
端起热气腾腾的木蒸桶,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
一脸的笑容。
打开蒸桶上的竹罩子,
一波热气涌了上来,
打在脸上,
那样的湿润,
那样的温暖,
那样的喷香。
妈妈拿起我的碗,
用勺子把上面一层扒边上,
因为上面的要硬许多,
从一桶饭的中心,给我勺了一些,
抓了一把白糖,
洒在碗里,
用勺子拌了一拌,
一碗喷香的糯米饭就做好了。
坐在木头燃烧散发着温暖热量的灶头旁,
一边吃着糯米饭,
一边看着妈妈用清水淋着糯米饭,
同样的饭,
却用不同的方式给人们带来幸福。
淋完了清水,凉它一会,
妈妈也去准备酿酒的暖床去了,
我也满足的放下了碗,
跟着妈妈屁股后面走着。
暖床可有点讲究呢,
底下要铺好几层的稻草,
上面放一口扁平的大缸,
大缸的周边用些许棉被包裹好,
暖床的雏形就算形成了。
妈妈端来糯米饭,
连着蒸桶倒扣着进大缸,
把蒸桶带垫底的帆布一并取出,
用手把粘在帆布上的米粒扒进大缸里头,
在大缸里不停的按压着,
把糯米饭摁平,
中间挖了个一拳大的孔,
撒上碾成粉末状的酒曲。
盖上妈妈结婚时做嫁妆带囍字的棉被,
在温暖的暖床里,
静静地等待香甜可口的米酒的到来。
好比怀胎十月,
得慢慢熬,静静地等。
如果温度足够,
顺利的话,
大约3天左右,
就有甜酒酿缓缓流出来了。
这时候,
整个房子都飘满了酒香,
隔着楼上楼下的远远就能闻到。
亲了爱人一口,
我便迅速的穿好衣物,
顾不上刷牙洗脸,
一口气从楼上冲到了楼下。
舀上一口甜酒酿,
香甜浓稠的汁在舌尖上打转,
顺着喉咙溜了下去。
这等的好酒,
可是外面喝不着的呢,
更别说头酒了,
就如有处女情结的男人一样,
那是多大的满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