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神话一直被我们传承,像是美丽动人的七仙女下凡会董永。
这是我们耳熟能详的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而在人间,却有另一个版本的七仙女。
那是一个深夜,空中电闪雷鸣,外面的风吹得屋顶嘎吱嘎吱作响,偶尔像是一头怒吼的野兽,叫声充斥着整个夜空。
痛苦的叫声从屋子里传出来,与风声混成一片,孕妇竭尽所能将一个新的生命诞生于世。
屋子里没有任何人,只有那个母亲与她刚出生的第七个女儿,也就是人们所说的七仙女。
这个母亲脸上苍白如纸,望着那个新生命,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
她的眼睛开始慢慢暗淡下来,眼里逐渐透出痛苦,甚至是绝望。
她已经连续生了六个女儿,这是第七个了,她人生的希望随着这个孩子的诞生又一次破灭了。
孩子的啼哭声让她内心愈加烦躁,慢慢地,变得惊恐起来。她把身边的孩子推得远远的,不敢多看一眼。
她男人在家族里排行老二,其他五个兄弟的媳妇都很争气,每人都生了两三个男丁,唯有她一个都没有生过。
在这个家里,她是最让人看不起的一个媳妇,脏活累活都是她干得最多。
公婆的冷眼嫌弃,妯娌的冷嘲热讽,邻里的闲言啐语,丈夫的轻贱辱骂,这些折辱瞬间像是海里的浪潮,把她整个人都吞噬。
无声的哭泣对她而言,已经成了家常便饭。而这次她一滴眼泪都流不下来,痴痴地望着那个不会被任何人喜欢的孩子。
她像是犯了癔症似的,一直在碎碎念:这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
风还是不停地呼啸,没有因为女人的苦痛而同情半分。
由于她白天没有分娩的迹象,丈夫自从她怀孕也是一直分房睡的,所以今夜的分娩,也只有她一个人知晓。
一道雷电再次划破天际,婴儿被惊吓到,哭声渐渐大了起来。
她慌忙用手去捂着婴儿的嘴,孩子满脸张红,眼泪沾到她的手,她像触电一样迅速躲开。
她睁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孩子,表情如同遇见凶悍夺命的猛兽一般惊恐。
她不自觉地往床角缩去,她一动,木床就咯吱作响,床腿与红砖不停地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迅速跳下晃动的木床,望着地上垫床脚的红砖,蹲在地上,手不由地拔出了那块红砖。
她转头抱起那个正在哭泣的孩子,蹲回床角处,抡着手上的砖头朝孩子砸去,像是打小人一样,一刻也没有停歇。
她脸上、身上、双手满满都是鲜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她手上的砖头传来了低低的哭声,伴着满腔的委屈,一声声地喊着:妈妈,妈妈.....
女人被开口的砖头吓得颤抖,把它甩得老远,可是那个砖头,还是一直在叫着:妈妈,妈妈......
每一声对她来说都是凌迟,终于,她在声声的叫唤中慢慢崩溃了......
这个版本的七仙女,与我之前所听到的截然不同,所以我印象深刻,直至今日,依旧久久不能忘怀。
这年的冬天还算暖和,飞扬的泥土混杂在空气中,让路面变得灰蒙蒙的。
一个黄色的旧纸箱子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路边,阵阵的婴儿啼哭声,引来了路边的行人。
行人围着的那个箱子里,正躺着一名新生婴儿,头发卷卷的,皮肤白白净净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婴儿的旁边放着一瓶糖水,一些小饼干,还有一团纸,应该是生辰八字吧。
行人纷纷猜测,估摸是刚出生几天的孩子,这是被人抛弃了。
有好心的人知道,这个孩子是饿了,便拾起旁边的糖水给她撮几口,哭声也渐渐停止了。
婴儿吃饱了便咧开嘴笑,行人都很稀奇,这孩子确实精灵可爱。
所有人都在说,可是没有人有把她带回家的念头。慢慢地,行人也逐一散去,徒留那孩子在原地。
再过一段时间,那个黄色的旧箱子不见了,那个婴儿也不知所踪。
我问家里的长辈,那个被遗弃的孩子哪里了?
她说,孩子没人领养,一直在路边放着。后来她眼睛里长了虫子,估摸活不成了,就被人丢到了后山的水库里,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这个孩子的来源有很多种说法:
一是说,孩子的母亲是外省的,养不活孩子,就遗弃路边,希望有人能收养。
因为那时候这里来了很多外来打工的,他们在这边做苦力讨生,生活条件也很艰辛。
二是说,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有隐疾,自家没条件能救活她,所以只好遗弃,看被家庭条件好的人捡到,救她一命。
小地方的人生病基本都是靠老人家采点草药来治疗,像是大病之类的,很多人都是束手无策,几乎都是听天由命。
在南方,我们这一代人,每个家庭的孩子都是三到四个左右,最好家里能有一对“好”字。
很多家庭为了要个男孩子,千辛万苦躲地计划生育。经常三更半夜,村里的狗一吠,村里的年轻妇女就从大规模“出逃”。
走得快的,钻进树林里,躲在甘蔗地里,藏在草堆里。来不及走的,躲进自家的米缸里,藏进柜子里,爬进水井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拼尽全力,殊死一搏。
只是出生了又被遗弃的那些孩子,何去何从?那些被人收养了的孩子,又命运几何?
幼年时期,民间是有很多被遗弃的孩子的。印象中遍地都有孩子捡,而且大多数是女婴。
这是年久的记忆,也可能是错乱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