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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风就像个调皮的孩子,轻轻掀起了军训服的衣角。我呢,站在操场的边缘,像个好奇的考古学家,仔细地数着香樟的年轮。“哔——”教官的哨声就像一把锋利的剑,“唰”地一下刺破了晨雾,把那碎金般的阳光惊得“簌簌”地落满了跑道,仿佛是天上的星星不小心洒了下来。那时候啊,书包里安静地躺着未拆封的现代汉语词典,就像一个沉睡的知识宝库;笔记本首页的校训,我用铅笔描了一遍又一遍,在晚自习的灯光下,它泛着淡蓝的荧光,好像在悄悄地跟我诉说着未来的故事。第一次站在食堂窗口前,我像个迷路的小羊羔,犹豫了足足十分钟。最后,我捧着番茄炒蛋盖饭,像个孤独的小旅人,坐在角落,看着学长学姐们端着餐盘,有说有笑地走过。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大学就像一本摊开的精装书,每一页都印着陌生的烫金标题,神秘又诱人,等待着我去一页页地翻开。
春芽冒头的时候,我就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总是待在图书馆三楼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西方文学史》上织出了好看的格子纹,就像给书穿上了一件漂亮的花衣裳。邻座女生翻书时带起的风,像一只温柔的小手,把我草稿纸上写歪的情诗吹到了第七页。闭馆音乐响起的时候,我们就像一群快乐的小鸟,沿着护城河走回宿舍。一路上,柳絮像雪花一样,“扑”进晚归者的衣领,我们一边走,一边讨论着刚看完的电影里哪个长镜头像极了此刻的暮色。某个暴雨夜,我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咪,缩在被窝里,听室友讲她高中时的暗恋故事。走廊尽头的应急灯在雨幕里明明灭灭,就像一个闪烁的眼睛。就在那一刻,我忽然懂得,有些心事要趁年轻泡在热水里,就像泡开一捧蜷缩的碧螺春,让它在温暖中舒展开来,释放出最浓郁的香气。
大三的时候,课表就像一个忙碌的日程表,被实习和考证填得满满的。清晨六点的闹钟,就像一个严厉的小管家,总是在宿管阿姨的扫帚声前响起。我挤上公交,看见卖豆浆的大爷往保温桶里续最后一勺热气,那热气就像一团温暖的云朵。写字楼玻璃幕墙上的朝阳把人照得透明,仿佛能看穿我们内心的疲惫和期待。深夜回校时,宿舍楼后的小吃摊还亮着暖黄的灯,就像一个温暖的小港湾。加双蛋的手抓饼摊主就像我们的老朋友,记得每个晚归学生的口味。有次在自习室待到断电,我像一个在黑暗中摸索的探险家,摸黑下楼,撞见同专业的男生抱着一摞考研资料。我们在楼梯间用手机光照着彼此的笔记,那一刻,我忽然发现,那些被焦虑啃噬的日子,就像一片黑暗的森林,但原来都藏着不甘熄灭的星火,那星火就是我们心中的希望和梦想。
拍毕业照那天,礼堂前的喷泉像一个兴奋的舞者,喷得格外高。学士帽抛向空中时,我仿佛看见了四年的时光在水珠里折射出彩虹,那彩虹就像一座美丽的桥,连接着过去和未来。最后一次整理宿舍,我从床底拖出大一时买的吉他,琴弦已经锈得弹不出完整的音阶,就像一个老去的音乐家,失去了往日的风采。但我却在琴箱夹层里找到大二时写的信,那封没寄出去的信里,夹着护城河飘来的银杏叶,叶脉间还留着当时想对某个人说的话,那些话就像一颗颗被珍藏的珍珠。离别的大巴发动时,后排传来轻轻的啜泣声,就像一首悲伤的离别曲。我望着窗外倒退的香樟树,忽然明白大学是场盛大的露天电影,我们笑着进场,哭着离场,而银幕上永远定格着蝉鸣与朝露相遇的清晨,那是我们最美好的回忆。
如今,偶尔路过大学门口,我会看见新生背着双肩包,像当年的我一样,仰头看校训石。暮色漫过教学楼的钟楼时,我总会想起某个考前通宵的清晨,我和室友像两个勇敢的战士,抱着复习资料坐在操场看日出。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她忽然指着跑道说:“你看,我们跑过的圈数,刚好够绕完整个青春。”那时的我,就像一个懵懂的小孩,不懂她话里的深意。直到多年后,在异乡的地铁里,听见邻座学生讨论选修课学分,我才惊觉有些故事早已在蝉鸣与朝露之间,酿成了心口的朱砂痣,那是永远无法抹去的美好回忆,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