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帝君几百不出太晨宫，参加今日之宴，白浅十分感激，只是帝君为何要这样做？明明不可能又何必再招惹她，你可知道她为你流了多少泪，痛了多久？帝君佛道双修，九住心专注于一趣，当比任何人都参得透，悟得深，更应该放的了手，帝君难道没有看到吗？凤九已经放下了，忘了。”白浅心里不觉得有点愤怒。

“白浅上神，本君参透了生死，更无心权位，本君试过放手，但那是不可能的。九儿的苦和痛本君感同身受，本君定会解决了那天命的阻隔，好好补偿她。你说她忘了，放下了，你可曾听到她身上的佛铃一直在响。”

“帝君，白浅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可你身系四海八荒安危的重任，小九的肩上将要扛起守护整个青丘的责任，小九从小是我带大的，我实在不忍她一次次为情所伤。”

“不必跟她说什么，等一切尘埃落定，本君再去找她，本君的太晨宫终究等到了它的女主人，而本君这数十万年或许就是为了等到她。”

白浅看着渐行渐远的东华帝君，呆呆的愣在原地，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回去了。

凤九和阿离漫无目的的在九重天闲逛，远远的看到成玉在瑶池边向自己招手，而成玉的旁边司命也坐在那里，凤九晃晃悠悠的朝二人走来，阿离跟在身后。成玉和司命的前面桌上摆了几壶酒和点心，凤九应邀入了座。

“你们二人倒是惬意，这瑶池边赏景小酌，着实风雅的很！”凤九打趣道。

“小团子，你先到别处去玩会儿，我再喝几杯酒就去找你，别走远了，晚点姐姐给你做点心吃。”阿离听到凤九要给他做点心，便知趣的一蹦一跳的到别处玩了。

“女君，小仙和成玉元君在此处备下美酒佳肴，就是等你来一聚，女君很少上九重天，今天机会难得。”司命开心的招呼凤九，将一只精美的银色酒壶放到了凤九面前。

“凤九，这是我亲手酿造的果酒，不醉人，一起喝几杯吧。”成玉和司命已经各自倒好了酒，举起了银色酒杯。

“好啊，我刚刚在姑姑的寿宴上也没喝酒。”凤九端起了精致的银质酒杯，倒是没喝酒，却仔细的端详起上面的花纹，余光扫过面前的二人，成玉和司命互相对视了一眼。凤九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只见对面二人也放下了喝空酒杯，又各自慢慢斟了一杯在面前，成玉有点急，问到：“怎么了？凤九，是这酒不好吗？这可是我用天宫中十几种仙果酿造而成的，是最好的果酒。”

看到二人互递眼色，凤九心下明白，成玉的老把戏了，失魂果而已，只是自己已经是女君了，又与东华帝君相忘于江湖，还是不要被这二人诓的丢了青丘的颜面吧。随即嘴边盛满笑意，伸手指向二人身后说：“那是帝君吗？”二人回头之际，凤九将自己的酒壶酒杯换给了成玉。司命说：“不是吧，帝君的紫衣是深色的，这会儿宴会结束了，帝君应该回太晨宫了。”

“我离开的时候宴会就快结束了。凤九这么多年没来九重天与两位相聚，今日就饮了此杯给两位赔罪，以后一定常来天宫走动。”三人一起举杯，喝了这杯酒，司命和成玉相视而笑。凤九又接连喝了几杯，不觉得俏脸微红。东华帝君通过妙华镜看到此处，真是服了凤九察言观色的本领，小小年纪，已不可小觑，司命和成玉完全不是凤九的对手，看来有些事只能自己亲自去确认才放心。

三殿下连宋来瑶池边找成玉，本来要将今日在白浅生日宴上的所见所闻讲给成玉听的，可是三殿下还没有来得及入座，成玉扑过来一把抱住连宋，说了许多胡话，但却让连宋很开心，阴差阳错，证明成玉心里有他。司命仿佛石化了一样，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淡然的凤九。第二天成玉醒来，听说自己昨日种种丢脸的行为，便连着几天都躲着连宋，只可惜凤九早已离开了九重天，回了青丘。

这日是墨渊上神的生辰，凤九赶往昆仑墟为墨渊庆生辰。本来墨渊上神活了30多万岁，并没有年年过生辰的习惯，昆仑墟是一堆男人，也没有人好好的过生辰，只是在那天一早聚齐给师父郑重的请安并祝福师父生辰，自从凤九做了墨渊上神的徒儿，凤九是女子，自然比她的那些师兄们细腻许多，年年为墨渊上神做长寿面，精致的小菜，还要让师兄们一起办一场小宴，庆祝一番。墨渊看在眼里，暖在心里，自然对凤九更加疼爱。这一日又是一场热闹的生日宴，师兄们不住的赞赏凤九的厨艺越来越精湛，酒过三巡，在师父面前不可造次，闹哄哄的宴会散去，独留师父和凤九。

凤九今天身着红色的衣裙，仙姿卓约的看着宝相庄严的墨渊上神说：“师父，这些年凤九得师父精心教导，徒儿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送给师父，曾经跟娘亲学过些舞蹈，今日凤九便为师父舞一曲算送给师父的生辰礼物，可好？不过师父要为我伴奏。”

墨渊上神嘴角微翘，看着眼前的凤九说：“好啊，为师听说九尾狐一族善舞，还未曾见过。”

夜幕下的昆仑墟寂静无声，仙气鼎盛，墨渊上神的琴声如锱铢落入玉盘中，清脆纯净，凤九翩然起舞，广袖在空中散开宛若红色的凤羽花绽放，凤九长长的黑发随风飘动，墨渊上神指尖突然一滞，凤九回眸看向有些失神的师父，从空中缓缓落下。

“师父，你怎么了？”凤九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墨渊，坐在了师父的对面。

“噢，十八你的舞很美，只是看到你让为师想起一个故人？”墨渊怅然若失的说。

“故人？能成为师父故人的，必是像瑶光上神这样的女中豪杰。”

“你刚刚跳舞的样子像极了师父的那位故人，她也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只是她已经不在了，离开太久了。”

“师父的这位故人是那位，凤九知道吗？”

“她是师父的未婚妻，魔族的少绾始祖。”

“原来师父是有未婚妻的，上古史上说这位少绾始祖是一位绝**子，又有非常深厚的修为，一杆朔叶枪更是威力无比，凤九当年读到这段历史就很崇拜她，可惜无缘得见。”

“没错，可是她是死于为师的轩辕剑下，魂飞魄散，而今为师也不知道她的仙身在哪里？”凤九仿佛看到了师父眼中浓重的悲伤，无法想象师父是怎样下得了手杀死自己心爱之人的，凤九感觉歉疚不已。

“师父，对不起，凤九无知，惹师父伤心了。”凤九喏喏的说。

“无妨，既然你很崇拜她，为师就给你讲讲她的故事吧，为师十九万年来都不曾有机会跟别人提起她。”凤九点了点头。

“当年我和少绾，还有你爷爷奶奶，折颜、东华都是水泽沼的同窗好友，少绾生性活泼，不拘小节，又是魔族女子，跟我们神族狐族并不是太合得来，她唯一的朋友便是东华，二人形影不离，同进同出，为师心仪少绾，但并不敢表白，后来少绾总是跟人打架，一般都会拉上东华，而为师只能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有时候替她出头，再后来少绾大胆的跟我说，她喜欢我，我便求了父神为我们定下了婚约。可是神魔大战的时候，少绾是魔族始祖，她不得不站在我的对立面，那天我们刀兵相向，再无往日温情，我痛苦的看着眼前深爱的女子，希望我那象征性的一剑不要毁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可是她无法理解我能够狠心向她举起剑，便心灰意冷狠狠的冲向我手中的剑，那剑彻底刺穿了她的身体，我十九万年来在梦中一直能看到她摇摇欲坠的红色身影。当时东华赶来，他一向和少绾亲近，他抱着少绾浑身红光乍起，看到呆立原地，失魂落魄的我，不由分说抽出苍何，和我打斗在一起，我本来没有了生的欲望，真的希望东华能杀了我，可是我还是希望能跟东华解释几句，无奈他根本不听，打了我三天三夜，在折颜的劝说下才没将我打死。他带走了少绾，从此少绾的仙身再无踪迹。没过几日，九重天三生石旁，东华将自己的名字从三生石上抹去，他也承了49道天雷，遍体鳞伤，闭关很久。”

“师父，帝君与少绾始祖之间，难道他们……”凤九疑惑的看着满脸悲伤的墨渊。

“为师也不懂，帝君的心思难猜，少绾喜欢为师这是肯定的，至于少绾对于东华是怎样的存在，为师也不知道，这只有东华自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