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柯尔特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小母鸡,顿时说不出话来。
罗伊没有转头,关上了靠窗的留声机,音乐声戛然而止,整个房间安静得可怕。
“所以,这就是你来打扰我休息的原因?”森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罗伊没有回头,“这份协议我收下了,不过三角区的归属必须修改,那必须完全属于科波特。”
“你……你怎么可能知道?!”高大消瘦的柯尔特·韦恩,像是被雷电击中似的抖个不停。
“知道?!呵呵。”罗伊慢慢转过头,用不到一米五的矮小身材,俯视着一米八的柯尔特,“蠢货,哥谭有什么东西不是透明的吗?”
“不,不可能!”柯尔特努力咽下口水,想让自己表现得镇定点,“三角区不在协议里……”
“那就写进去,”罗伊打断了他的话,扬了扬纯银羊头的榉木拐杖,“嘣”的一声敲在了文件上,“想绕过科波特和南美做交易?你还真是只愚蠢的鹌鹑!”
接着他瞪大了三角眼,假装是站在戏台中央的哈姆雷特,大声对着天空喊道:“看啊,亲爱的布鲁斯,你还不知道吧!韦恩集团已经开拓了南美洲航线!”
“不!罗伊……你不能告诉布鲁斯!”柯尔特惊恐地缩成一团。
“叶甫根尼,”罗伊没有再看柯尔特,坐回高背沙发,冲着门外喊到,“送这位先生出去。”
“罗伊先生。”一个高大英俊的金发斯拉夫人出现在门口,右手抚胸微微向着高背沙发欠了欠身;他一身合体的藏蓝色西装,皮鞋擦的如同镜子般光亮。
柯尔特失魂落魄地看着罗伊转过去的椅背,大声哀求,“罗伊,三角区那么大,我只要三分之一码头……不,五分之一……”
“不,南美洲将是企鹅慈善基金会的新领地,为了那里人们的福祉,科波特必须拥有三角区,”罗伊阴冷的声音,丝毫没有怜悯,“下周三前,我要看到新的协议摆在桌上。”
“请吧,柯尔特先生。”叶甫根尼结实的手臂卡住了瘦高的鹌鹑,将他推出了房间,转身轻轻地合上了厚重的房门。
柯尔特一路跌跌撞撞地向电梯走去,叶甫根尼一只手拎着他的衣领——确保走廊里的花盆不会被撞倒。然后,满脸厌恶地把柯尔特塞进电梯——自高自大的蠢货也想占便宜,真当科波特的兵工厂是白开的?而且,混乱的哥谭没有谬误!
盯着电梯的楼层指示灯从9到1再到熄灭,叶甫根尼转身扫了一眼走廊上的八名守卫,招来了其中两名斯拉夫大汉。
“伊万、列昂尼德,你们……”叶甫根尼右手做了个“V”的手势指了指眼睛,这是上世纪俄罗斯黑帮的暗语(意思是:小心盯住这里!)。然后,他转向了走廊左侧的另一间办公室,那是整栋大楼的控制核心。
科波特大厦不是上世纪80年代的老古董,相反,它建于基因病毒爆发的前夜,拥有完备的智能控制系统。
进入房间,四名轮值调度员正在忙碌地调阅监控录像,叶甫根尼紧紧皱着眉大步流星走进来,厉声问道:
“入侵者找到了吗?!”
“没……没有……”一名调度员小心翼翼回答,“我们已经查过了所有进来的人,没有任何强行闯入;每个人都很正常,除了百利合的斯考特有点怪异……”
“马上传给我看!!”叶甫根尼快速回到居中的办公桌前坐下,手指在触摸屏上快速划动。
——二层的003包间里,所有的照明灯都被打开,丝绸西装被撕得稀烂,斯考特·汤普森赤身裸体蹲在墙角,棕色的头发遮住了脸,看不见表情,他浑身上下如同新生般苍白,没有一丝赘肉也没有一点点疤痕。
叶甫根尼仔细看着,灰色的瞳孔忽然惊恐地放大——斯考特抬起头向摄像头挥了挥手像是在打招呼,接着露出了锋利的犬牙邪异地一笑,他伸出的手指上长着凸起的黑色指甲,和人类完全不同,仿佛是野狼的爪子!
斯考特·汤普森打开了003包间,紧接着消失在监控范围,二层、三层接连响起了惊呼声,两具苍白的尸体带着安详的诡异笑容,倒在监控镜头下。
“不!那不是斯考特……那是吸血鬼!”一个胆小的调度员惊恐尖叫。
“砰!”枪声响起,惊慌失措的调度员胸口开出了一个大洞,缓缓滑倒在座位旁边。
“立即拉响警报!待班调度员全部入岗!召集所有小队逐层搜索!”叶甫根尼收起手枪插回抢袋,冰冷地下达了三条指令。
很快,守卫拖走了尸体,待班调度员坐满了空置的座位。一分钟后,清洁工进来把地面擦干,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在雪白的墙上留下了几颗红点儿。
现在已经是凌晨5点,正是黑夜和白昼交界之际。
三个实验室没有丝毫懈怠,守卫和清洁工刚才已经换了一次岗;研究员们始终有条不紊地推进着研究进度,不断有人离开又有人加入进来,保持着极高的效率,似乎已经到了关键的攻坚阶段。
米塔罗·索尔教授始终在办公室里接受汇报,偶尔会召集小范围的讨论,或者到某个试验台查看,没有任何空闲。
阿莫在废弃的配电间里观察了很久,也没有找到接近米塔罗·索尔教授的机会,第三实验室里人来人往丝毫没有空隙。
不过,微系统却有收获,因为三个实验室链接了内网和主服务器,而配电间里废弃的终端恰好没有被断开,顺利读取到了所有数据。
阿莫安静地整理着装备,思考着怎样才能突破困境。
正在这时,整栋大楼特定角落里的报警器忽然响了起来,
“滴!滴滴滴!”
“滴!滴滴滴!”
实验室里,所有人就像是突然被冷冻了一样,放下手头的工作,安静地站在原地。
接着就像是演练过无数遍一样,开始在守卫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撤离:这是在长达十年的毁灭过程中养成的习惯,凡是不遵守纪律的人早已死绝。
——“对好人行善,会使他变得更好;对恶人行善,他就会变得更恶(米开朗基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