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黃昏下了一场雪,白茫茫一片漫山遍野,那雪压折树枝,哗啦啦压倒一片。
那年的黃昏夕阳西下,阳光雪白雪白,那年雪光映着阳光,仿佛一把把刀,天空被反照得又冷又重,寒冷的空气刺痛了一张张脸。
那年的黃昏就这样来了,昏沉沉地变暗,雪花飘成一朵朵渴望,把黄昏拉长。一只只孤鸟,接连不断从旷野飞回,它们渴望回到村里的槐林旁,在树洞的巢边把家安。
噢, 兄弟,你不知道雪正大黃昏已临近吗?你为何一个人痴痴地守在村口旁,你是等待晚回的恋人,还是相望暮归的孩子,你一个人坚定地守在雪中,任白雪飞扬,你多像那挺立的白桦林。
你多像挺立的白桦林,那么伟岸,那么直接,清新地没有一张叶子,爽快地就像一根筷子,可是你挺立着,让人远远望着,就仿佛望见一座厚重的山,沉重、安稳,让人没来由地心安。
噢,兄弟,早晨去牧羊的孩子还没有回来,赶集去的孩子他娘还步行在路上,你是在等待他们吗?
瞧,那小脸红彤彤的山娃正指挥一群移动的雪,那戴满洁白雪花的女人就像动态的花,他们向村庄走来,他们向白桦林走来⋯
黄昏是那幺寂静,飘逸鹅毛大雪的黄昏又是这样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