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媳妇姓刘,已经去世20多年了,在我的记忆里,她长得又高又壮,肤色又特别黑,活活像一块质量上乘的“煤炭”,但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内心特别细腻善良,因此人缘很不错,我的母亲和她关系十分亲密,每次来总要带一把糖果给我。然而对于她的离奇死因,至今仍是个迷。
小妖媳妇死的那天,是一个6月的阴雨天,天空一直下着绵绵细雨,瓦屋上笼罩的厚雾越积越重,像要把屋子压垮一般迟迟不散,我们一家吃过早饭正在堂屋歇凉。不久阿叔(小妖媳妇的老公)便神色慌张的来了我家,他似乎很急,由于是个哑巴,他的嘴里不断发出呀呀声,配合着夸张的肢体语言,想要表达些什么,最后他两眼一翻白,父母终于明白了什么,就匆匆往他家后山赶去了,剩下我和姐姐在堂屋玩。再后来,就听说小妖媳妇死在后山了。
在听母亲和别人闲谈中得知她是喝了农药死的,死的时候,两眼睁得像铜铃,眼白布满了整个眼睛,像两颗滚圆的雪球,嘴里流着褐色的液体,更加离奇的是,她的身体横着,四肢向下,头部微微扬起,用母亲的话说就是一只活脱脱的“山羊”,大家或许不太清楚,山羊在我们湘西是一种不太吉祥的动物,这里甚至流传着“逢山羊,备棺材”这样一句谚语。会是山羊杀了她吗?我小时候常常这样想,有时候甚至会在梦中看见她死时候的样子。
她死后的第二天,是我们这里的集,原本母亲和她相约要去赶集,她更是说要去为小幺儿买一顶新帽子,结果,她却在后山自杀了,这似乎不太合常理。她下葬的那天,依旧是绵绵大雨,挑棺的人在前,后面是一片唢呐声,鞭炮声,夹杂着女儿们的哭喊声,到了上山的时候,奇怪是的事情又发生了,几个壮汉脚底的草鞋都被泥水泡的不成形了,棺材却丝毫未动,最后几乎是两支挑棺队伍合力才搞定。
后来,村里的人每每提到此事,总是会说,她对人间太不舍了,怨气积攒,所以棺材才会那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