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像我。”
还是，“别想我。”？
或许都是。但无论如何，在银尘回眸，从唇中说出这三个字时，我的心，和他的心一起，“咯噔”一下，落入冰窟……
围绕十几年前的阴谋，麒零，我们的男主，和其他几个使徒，以及二至七度王爵，再次上演那熟悉️又诱人的收割与被收割。全书节奏紧密，无时无刻不在加深、又或者颠覆着我对角色的认知。
比如，吉尔伽美什，和漆拉。
同样的绝世容颜（有点狗血），同样的神明般的力量，和同样的让人琢磨不透。
那个️有金色长发的，有些孩子般调皮的吉美，他萦绕着皇家橡木的淳厚香气，会对银尘、格兰仕还有东赫宠溺地一笑。这样的一个人，仿佛是天神下凡，带翅膀的天使。
而白银祭司却以叛国罪最终将他囚禁。我于是愤然而起：怎么可以这样？怎么会这样？
那个银发飘然，带着夜晚花的凛冽与芬芳，用淡色的眸子看万千世态纷杂，对吉尔伽美什会不满会无奈会委屈的他。这样的一个人，一个脱俗得有点格格不入的王爵。
而他被“一贬再贬”，再不是万人之上的一度王爵。于是我又愤然拍腿：怎么可以这样？怎么都这样？
然后。
我看到漆拉在银尘步入最后一关后的冷漠和自得；
我看到漆拉在鹿觉死亡之际浑然不觉、在与吉美临走前让三位使徒切断爵印的联系、一边用魂器杀死银尘和格兰仕，一边和吉美并肩同行，是那个被魂冢中的千万死者诅咒的名字。
哦——于是我大悟，他是“坏人”，类似于电影里最后出现的大boss 。在痛心疾首一位美男为反派的同时，我觉得，这是也可以说意料之中的。
可是很快，郭先生笔下的他，又会红着眼眶对吉尔伽美什解释，会不顾特蕾娅的暗示给吉美输送魂力，会在临别前深情凝视，会按这肋骨下方，静静等待吉美把他们罩进罩子，听他说，“我相信你”，也会有这样的感叹：
“大雪被剪掉翅膀就会融化成雨
灵魂被收割后我才遇到你。
你自由原始吐纳无邪气息，而我苍老衰败一身戒律。
你我皆心有愧疚但静默无言。
悲哀的战歌唱着唱着就过去几年。”
好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还有那天晚上，在灯下，天束幽花告诉麒零，吉尔伽美什也有可能会是阴谋的一部分。
他们神一般的容貌，在一点点融化。
也许这部小说的魅力，并不在于善恶分明，不在于好人打坏人，受到挫折，然后毅然前行，最后出奇制胜；也不在于好人尽管大公无私拼尽全力，可防不胜防，最终坏人大获全胜。
它的秘密，在于“复杂”。复杂的人格、局势，以及那些让你一会儿赞扬一会儿厌恶到最后却看不透的角色。
一句话，一个眼神，那个或是纯净或是肮脏的他，就变了。你有点“恼羞成怒”，而心中单一的、纯粹的、主观的人设已土崩瓦解，重新建立起新的、更多元的、也更像“人”的人设，迫使你用客观的角度再次审视，一个陌生的他。
所以，说了这么多，吉美和漆拉，“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我不清楚。
又或许，没有人清楚，包括作者。
因为，有谁，能够被“好”与“坏”来衡量，又有谁，能够真正看透一个人呢？
希腊神话中的女神们也会为金苹果大打出手。
我们所知道的，不过他们神一般的面孔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