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裴昭(十年纠缠:脑癌晚期,我选择了放手!)全本免费在线阅读_(十年纠缠:脑癌晚期,我选择了放手!)完结版免费在线阅读_林婉裴昭《十年纠缠:脑癌晚期,我选择了放手!》完结版免费阅读_林婉裴昭热门小说_林婉裴昭《十年纠缠:脑癌晚期,我选择了放手!》完结版免费阅读_林婉裴昭热门小说
主角配角:林婉裴昭
简介:我是北城人尽皆知的痴情种,视妻子林婉为生命可她却将我们的婚姻当做牢笼,拼命想要挣脱为此,我们纠缠了整整十年我将头埋进沙子里,极尽卑微,只求保住她丈夫的名分她为了摆脱我,小鲜肉换了一个又一个,甚至将他们带到我们的床上,放肆欢愉原以为我们会就这样互相折磨一辈子可医生却告诉我说我已经是脑癌晚期,命不久矣捧着诊断书,回想起这些年经历的种种,只觉得筋疲力尽于是我做了个决定,和林婉离婚,好好享...
我连忙拿出手机,和宋许之加了微信。
抬头,恰好对上宋许之审视的目光。
视线相触,她坦言:“你越是这样,婉婉越是烦。”
她的意思,是我声称自己生病是为了吸引林婉的注意。
“宋医生,你可以先看看我的病历。”我打断她,“一名专业的医生应该有自己的判断,而不是人云亦云。”
宋许之眸光微闪,低头同意好友申请,“我有时间会提前和你联系。”
她抬眸,看着我,眸光清冷而锐利,嘲弄之意分明:“还请你保管好自己的病历,下次可不能赖隋安。”
重新坐回车里,宋许之摁响车喇叭,车灯骤然亮起,灯光晃眼,我下意识用手遮挡。
她又摁了一遍喇叭,催促我让开。
待眼前稍微恢复一些视线,我挪到旁边,车子才缓缓驶离。
我静默看着,心绪平静。
宋许之与林婉同气连枝,她尽管表现的再温和,骨子里还是厌恶我。
转身,我看见站在院子门口的两人,头顶光影落在两人身上,林婉一半脸藏匿在阴暗中,神情难辨,唯有一双眼睛明亮,直直看着我。
隋安站在她身边,笑得幸灾乐祸:“裴昭哥,你刚才在和许之姐说什么?”
“和你有关系吗?”我收起手机,冷脸看着他,“这一次你可以把我的病历藏起来,下一次呢?你最好直接去医院,把我的就诊记录删除。”
说这话的时候,我有意无意地看向林婉。
她如果有心,就不该一直偏听偏信,让人去医院一查,就知道谁在说谎。
一抹慌乱从隋安的脸上一闪而过。
他下意识撇向林婉,抢先开口:“裴昭哥,我真不知道病历的事情,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针对我,我只是看着你和许之姐聊得挺开心,多说了两句。”
我冷嗤一声,没有理会。
以退为进一向是隋安的惯用手段。
林婉果然出言维护:“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没演,留了联系方式,确定下一次面诊的时间,下次你也一起去?”我近乎偏执的反问。
话说出口的瞬间,又觉得自己像是跳梁小丑。
为什么一定要向她证明我真的得脑癌了呢?
大概是想亲眼看见林婉知道实情时候的表现。
我自嘲一笑,从两人身边经过。
身后,隋安的声音不大不小传来:“裴昭哥还加了许之姐的联系方式?早知道我也加了,只是考虑到是婉姐的朋友,主动要别人的联系方式容易让人误会,所以没提。”
我脚步顿住。
他这话什么意思?暗示自己有边界感,我没有边界感?还是在暗示其他?
林婉也听出来隋安话里的意思,快步走过来,握住我的手腕,大力向后拉扯,强迫我和她对视。
莹白的掌心摊开在我面前。
我垂眸看着她。
隋安说什么就相信什么,真是蠢女人。
“把手机给我。”
“干什么?”
“把许之删掉,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林婉语气强硬,见我没有动作,伸手想要抢夺手机。
我下意识后退,避开她的手,把手机藏在身后,“我加她,纯属是为了病情。”
对上她的眼眸,我讥讽一笑:“还有,按照我们现在的关系,你没有资格管我加不加其他异性。”
林婉愣住,随即轻蔑一笑:“你以为我在吃醋,我只是觉得你找谁都好,就是别找我身边的人。”
食指戳在我胸前,尖锐的甲片透过衣服刺痛皮肤。
我步步后退,她步步紧逼,直到后背紧贴着墙,没有退路可言。
“圈子里都知道你我的婚姻,你以后出现在许之的身边,被笑话的只会是我和许之。”
“我的眼界没有那么窄。”我已经不想和她纠结这个问题。
关于我说的那些话,她从来听不进去,也不相信,说多了都是浪费口舌。
“删了!”林婉强调。
我没动。
目光相触,气氛僵持。
隋安打破僵持:“裴昭哥,你就别让婉姐不开心了,删了就删了,正好也能证明你没有其他的心思。”
沉默半晌,我问:“林婉,你凭什么让我删了别人?”
“凭我们是合法夫妻。”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空气陷入死寂。
林婉微微扬起下巴,补充:“你现在是在履行夫妻责任。”
“夫妻责任?”我将这四个字在唇边回味片刻,抬眸看向隋安:“责任和义务是对等的,如果我删除别人,是不是也意味着你需要把第三者赶出去?”
“你在和我谈条件?”林婉微微眯起眼眸,见我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冷笑:“没事,我有的是办法。”
她牵着隋安的手朝室内走去,没两步回眸看着我:“裴昭,你早就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
大门在我面前关闭,光线被隔绝,只留下一小方的黑暗。
我站在原地未动,身子靠着墙壁的支撑没有摔倒。
抬手抹去面颊上的冰凉,长呼出一口气。
自从裴氏倒台,我和林婉早就不能站在一个平等的面上对话了。
或者说,从一开始,我和她的关系就是不对等的。
以前,她在我们之间的情爱里占据上风,现在她在实力占据上风。
我从来都没有还击的力气。
门打开一条缝,管家见我站在阴影里,语气细微仿佛害怕惊吓到我:“先生,夜里凉,快些进来。”
那一束暖黄色的光落在身上,明明没有温度,我却觉得温暖。
跨过大门,我紧紧握着手机,就好像握着生的希望。
经过二楼原来的房间,还能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婉姐,裴昭哥说的没错,我就是第三者,我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
“他胡闹,你也跟着他胡闹。”林婉语气无奈又宠溺,难得有耐心。
我无心再听,回到临时安排的房间躺下,给宋许之发消息:“宋医生,明天上午去医院如何?你如果觉得病历不可信,可以现场做检查。”
消息没有发出去。
红色的感叹号刺激着我的眼睛。
握着手机的手挡在眼前,我却咧开嘴角笑了。
林婉,这就是你的办法吗?
“呕......”
林婉转身狂奔进卫生间,蹲在马桶前,一阵狂吐。
“婉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你别吓我。”
“婉姐你等着,我......我去叫医生。”
兴许是没见过林婉这副样子,隋安仿佛被吓破了胆,连脸色都变得苍白,颤抖着声音说道。
一边说着一边跌跌撞撞的往门外奔去。
看女人吐得翻江倒海,要死要活,我那颗已然如死水般的心还是被掀起了一丝波澜。
记得很多年前,她怀上囡囡的时候,也这样吐过。
只是当时没有经验,她又刻意瞒着没说,所以没能察觉。
“林婉,你还记得我们的孩子吗?”
我抬起头看着她,缓缓开口,语气低沉无力,眼神也是一片死寂,可心里却还是藏着一丝期待。
“裴昭,你又在发哪门子神经?”
狂吐的间隙,林婉抬头瞪着我,眼神愤怒且幽怨。
好像我在说什么听不懂的胡话。
呵呵,她果然不记得了。
心里最后一丝期待寂灭,我直勾勾盯着她,眼神被冰冷包裹:“九年了,我时常会梦见她,她是那么的活泼,可爱。”
“那也是你的孩子,当初你怎么就能那么狠心?”
“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要是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会不会不愿意投胎啊?”
我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但林婉的眼神却从阴沉变得震惊,手下意识抚住小腹。
“林婉,这个孩子肯定很后悔投胎到你肚子里,说不准会回到天上去继续做小天使。”
“而且就算出生,他也会恨你,不愿意认你......”
趁着林婉震惊错愕之际,我狠狠瞪着她,冷笑着诅咒。
甚至忍不住想要挣扎着起身,扑过去将她推倒,让她和隋安的孩子也跟我的女儿一样化作一滩血水。
但孩子是无辜的,不应该为父母的过错付出代价。
却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我用尽平生最恶毒的语言,诅咒林婉和隋安不得善终,所求皆不可得。
“住嘴裴昭!”
“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以前的你多善良啊!”
“他还只是个未出世的孩子,你为什么要如此恶毒的诅咒他?”
林婉强撑着起身,捂着肚子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咬咬牙指责。
“我诅咒的不是他,是你和隋安,你们永远也别想得到幸福!”
“怎么?做了那么多年蛇蝎心肠的坏女人?忽然良心发现,想要做个慈母?”
“那我的女儿呢?她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就化作了阴沟里的一滩血水,作为她的亲妈,你心里难道就没有半点愧疚吗?”
我直直对上林婉目眦欲裂的双眸,咬着牙说道,每一个字都是对她的谴责和控诉。
其实我心里明白,无论诅咒得多狠都没用。
只要她愿意,就能平安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而那个时候我早已经被病痛折磨至死,和爸妈还有囡囡一样化作尘土。
说不准他们一家三口还会踩着我们父女的坟头肆意玩乐欢笑。
我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所以拼尽全力想要在她心里头下一个窟窿。
当然,前提是她还有那么一丁点良知。
“我......当初我也是......”
“谁让她是你的......”
大抵是我的眼神太过悲伤愤怒,林婉冰冷的眼神终于被砸出一丝愧疚。
她张了张嘴试图解释,并且试图甩锅给我,不过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目的达到,心底掠过一丝快意,我抬眸看着林婉,眼神冰冷如寒潭:“我们已经离婚,你又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却还在这纠缠不休,林婉,你不觉得自己下贱吗?还是说你就好左右逢源这一口?一旦拿捏不住别人就会抓狂崩溃?”
“我,你......”
“裴昭你这个王八蛋!”
看出我眼里的嘲讽,林婉你记得发狂,跺脚吼道。
话音刚落便脸色一白,栽倒在地。
隋安带着医生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瞬间吓得要死不活。
“婉姐,你......你坚持住!医生来了!医生来了!”
隋安扑过去将林婉抱起,嚎得像是在哭丧。
医生见状眉头紧紧皱做一团,无语至极:“行了,别喊了,赶紧送到诊疗室去吧。”
虽然闻言这才恍然大悟,抱着林婉朝诊疗室狂奔。
很快,隋安便又走进了病房。
脸上丝毫不见方才的慌张恐惧,满是得意嚣张。
“林婉晕倒不是因为生病,而是怀孕了,没想到吧?”
“你应该想不到,毕竟她碰都不让你碰,你又没胆子出去偷腥,怕是都忘了女人是什么滋味了吧。”
“我告诉你哦,她不喜欢我做措施,说要是怀孕了就生下来,还会给孩子股份。”
隋安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嘴角的笑AK都压不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用尽一切自以为杀伤力极强的言语往我心窝子上戳。
但从头到尾我心里只是漫起了一丝细微的疼痛。
为了那句“怀孕了就生下来”,也为了我那没能来到人世的女儿。
“你该不会以为她只有你一个男人吧?”
“我承认你年轻,也有那么几分姿势,但以林婉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你凭什么觉得她会为你守身如玉?”
“除了你,她不知道还有多少小奶狗小狼狗,光我见过的就有好几个,孩子说不准是谁的呢。”
我抬眸瞥了隋安一眼,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利刃一般,砍在隋安那张得意嚣张的脸上。
他猛地愣住,回过神来后又满脸震惊愤怒,不愿意相信,却又无法说服自己。
毕竟我说得没错,以林婉的身份,什么样的男人都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成为唯一。
但实际上林婉并没有那么放 荡,这两年她的确只有隋安一个男宠。
但我偏要这么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隋安告诉林婉我晕倒是因为感冒发烧,所以她才会觉得我惺惺作态。
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计还治其人之身。
“你!你胡说!你肯定是在胡说!”
隋安瞬间破防,红着眼睛瞪着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似的。
就在他站起身,揪住我的衣领,抡起拳头想要往我脸上砸的时候,手机铃声却忽然响了起来。
迎着隋安的拳头,我嗤笑:“朝这儿打,正好我去做检查,让她知道我生病的实情。”
“你以为婉姐还会关心你吗?”隋安嘴上不饶人,却还是放下拳头,嘲讽一句,转身离开。
趁着林婉怀孕的机会,他当然要好好表现,最好能子凭父贵,顺利登上林婉的户口本。
我靠在墙上,冰凉的墙面让我有几分真实感,凉意顺着脸部的肌肤一点点渗透进皮肤里。
直到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才回神,去接电话。
“裴先生,关于你的病情或许还有转机,你方便过来吗?”
我愣住,握着手机的手颤抖,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本以为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我开始尝试去接受死亡,如今却得知病情或许还有转机。
我,还能活下去,可以做许多想做的事情。
“裴先生?”
主治医生的话唤回我的神思。
我回神,忙不迭道:“我现在就过去。”
心脏跳动地飞快,太阳穴也隐隐发涨,我尽量克制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太过于激动。
巧合的是,我做检查的医院就是现在身处的这家医院,也省得来回跑动,只需要从门诊到脑科。
十分钟后,我攥着一张名片出来。
掌心那张薄薄的名片承载着生的希望。
我小心翼翼地将名片收起来,仰头看天。
阴沉许久的天也跟着放晴,一小方阳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
口袋里手机铃声响起。
是林婉。
我不打算接,对方锲而不舍地打过来。
没办法,我只好接通。
“裴昭,你去哪了?为什么这么慢才接电话?”林婉质问。
我不满于林婉的蛮横,原来的好心情消散许多,忍不住呛声:“我们已经离婚,现在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我可以不接电话,就算接电话也是出于礼貌。”
林婉嗤笑,语气傲然:“签署离婚协议并不代表离婚,我们还没有去民政局领离婚证,所以,从法律层面上来讲,我们现在还是夫妻关系,你仍然是我的合法丈夫,妻子询问丈夫的去处,有问题吗?”
我握着手机的手收紧:“那我们赶紧去民政局办理离婚。”
“你先过来,看你表现。”
根本不给我继续和她争辩的机会,林婉直接挂断电话。
她总是如此,高高在上,把一切都当做理所当然。
我最终还是去了林婉的病房。
尚未走近,就听见里面传来呕吐的声音,以及隋安焦灼的问话:“婉姐怎么还是一直吐?有没有止吐的药?”
“孕吐是怀孕时期的正常反应,你不必太紧张。”
我站在病房门口,冷眼看着病房里面。
林婉趴在床边干呕,柔顺的黑色长发倾泻而下,遮住半张清秀苍白的脸。
隋安半蹲着身子,手捧着痰盂,空出一只手将林婉散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温柔细致。
床边围着一群医院妇科专家,各个面容严肃。
我不自觉勾出嘲讽的笑意。
林婉怀囡囡的时候,也很不舒服,情况甚至比现在还严重,我多次要带着她去看医生,都被拒绝,她不顾药物会对孩子不好,吃药压制孕吐,即使晕倒也坚决不住院,整日工作。
和现在紧张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爱与不爱,在这一瞬间分明。
林婉不爱我,甚至讨厌我,所以连带着不喜欢我的孩子。
她对隋安不一样,所以对他们的孩子也万分宽容慈爱。
尽管早就有类似的认知,但当我真的亲眼看见亲身体会,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酸涩从心脏最底层一点点渗透出,像是盘根错节的树根,包裹住整个心脏,慢慢收紧。
林婉先发现了我的身影。
她孕吐的反应已经缓和许多,靠在床头上就着隋安的手喝水,漂亮的眼尾泛红,瞧着让人心生怜惜。
对上我的视线,那双尚泛着水光的眼眸迅速酝酿起风暴,推开隋安的手,冷冷质问我:“刚才我让人找你,你不在病房,又乱跑去哪里了?”
“去看医生了。”我回答。
“裴昭,你贱不贱,哪怕我怀着别人的孩子,你还要关心我......”
“我看的不是妇科医生。”我打断林婉,目光含着嘲讽,冷冷看着林婉,仿佛在看陌生人:“你的情况如何,我丝毫不关心。”
林婉哽住,杏眸圆睁,从鼻腔发出一声哂笑。
医生们很有眼力见,趁着片刻的安静主动远离修罗场,最后出去的医生还不忘把门带上。
关门前看我的眼神充满怜悯与同情。
老婆怀着别人的孩子,还丝毫不避讳我这个合法丈夫,任谁都会同情我。
见过太多类似的眼神,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马上,就可以摆脱林婉丈夫的名头了。
我在心里和自己说。
“裴昭哥,婉姐现在的情况特殊,你不要再刺激她了。”隋安出声维护,“你如果因为婉姐怀了我的孩子不开心,尽管找我撒气。”
我没理会她,只看向林婉:“等你情况好一点,我们去民政局。”
“医生让我卧床休息,最近都没有时间。”林婉挑衅的看着我,那神情仿佛再说:我就是不离婚,你能那我怎么样。
我眼前一阵阵发黑,深呼吸强压下情绪,背靠着门站住,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和平常无异,开口时才发现声音颤抖:“最快要多久?”
“看情况。”林婉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抬眸挑衅的看着我:“或许生产之前,一直都要静养。”
她想要一直拖着,戏耍我,像老鼠逗猫。
可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她耗着。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脑海里是医生的话:“这个专家参加过国外脑科的相关手术,可能对你的病情有经验,但据说专家回国不接受任何病人,我们医院这边也没有办法见到他,而且就算能约到专家做手术,成功的几率也不是百分之百。”
我要死了。
我不想最后的时间还和林婉纠缠在一起,死了之后被别人谈论起时仍称呼我为林婉那个没用的窝囊丈夫。
哪怕已经用尽全力克制,望着两人勾肩搭背离开的背影,心里还是泛起一阵细密的疼痛。
我甚至开始后悔提离婚,想要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将离婚协议书撕得粉碎。
只是还没来得及,脑袋就又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有千万根钢针在扎,整个头盖骨仿佛被生生掀开似的。
我双手抱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试图求得一刻的喘 息。
却依旧痛得撕心裂肺,手脚冰凉,汗水大滴大滴的顺着额头落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终于消散。
我盯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毫不犹豫签字,然后交给护士,请她帮忙寄给林婉的律师。
整整十年的倾心付出都没能打动林婉分毫。
如今只剩下短短的三个月,又怎么可能能让她心软呢?
索性为自己活一次,尽可能的去感受世间的美好与宁静,这样到了弥留之际也不会后悔自己白来这世上一趟。
想到这儿我掀开被子下床,径直走出医院,直奔机场,买最近的航班去了南城。
裴家是在南城发的家,后来因为生意重心转移才举家搬去了北城。
我在那里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和最意气风发的十年,那里是我生命的起点,也应该是终点。
林婉打电话来的时候是半夜,我已经在酒店安顿好。
“裴昭,赶紧滚回来!我肚子疼!”电话里林婉的声音十分痛苦,每一个字都是咬着牙吐出来的。
我甚至能想象得到她面色苍白,捂着肚子蜷缩在床上的可怜模样。
若是以前,我早就心疼得红眼,忙着帮她针灸热敷去了。
可此时此刻,我的心却平静得几乎没有一丝波澜。
她的痛苦比起我这些年所经受的心理与生理的折磨,简直不值一提。
而且就连这不值一提的痛,也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自从有了隋安之后,她在男女之事上越发不知节制,就连生理期也肆无忌惮地和他翻云覆雨,久而久之便落下了病根,时不时地便会腹痛如绞。
就连北城最著名的妇科医生也束手无策。
我看她疼得在床上打滚,又恨又痛,心里仿佛刀割一般。
于是用尽所有的人脉多方打听,终于在一偏远小镇寻到个精于此道的老中医。
老中医年事已高又很是淡泊,哪怕开出天价诊费也不愿意出诊。
无奈之下我只能连夜赶赴小镇,在医馆门前不眠不休地求了三天三夜,才终于打动老中医习得针灸秘术。
自那以后,每当她腹痛发作,我都会小心翼翼的帮她针灸止痛。
那也是她为数不多,对我露出好脸色的时候。
而她病痛过后露出的那一丝浅淡的笑,成了我唯一的慰藉。
“我现在不在北城,回不来,让隋安想办法解决吧。”
“还有,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寄给你的律师,以后就不要联系了。”
她这个时候腹痛发作,要是我没猜错,十分钟之前还跟隋安狂风骤雨呢。
或许是哀莫大于心死,又或许是想要报复,我一脸平静地回道,语气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长脾气了是吧?竟然敢不管我!”
“裴昭,你别后悔!”
大抵是又怒又痛,我甚至能听到电话猎头林婉咬牙的声音。
随后便是一阵嘟嘟嘟的忙音。
我握着手机愣了愣,回过神来之后挂断电话继续睡觉,心底却还是控制不住的起了一丝涟漪。
毕竟是捧在手心爱了十年的女人,哪能一夜之间就彻底放下。
可我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就算心软也只能保她三个月不受病痛的折磨。
当然,我也可以再大度些,将针灸和热敷的法子教给隋安。
看在钱的份上,他应该会细心照顾林婉。
但我不愿意这么做,我希望她以后每次腹痛如绞的时候都会怀念我的好,后悔没有好好珍惜我。
接完林婉的电话之后,我再睡不安稳。
不过好在这一夜总算是过去了。
我掀开被子起身,洗漱完之后换上昨晚特意挑好的西装,尽量将自己收拾得精神。
今天我打算去裴家旧宅逛逛。
虽然几年前裴氏资金链再次断裂的时候,已经将房子卖掉抵债。
可那毕竟是我长大的地方,还是很值得怀念的。
可是打开房门的瞬间,林婉的脸却出现在眼前。
她穿着宽松的休闲服,却还是显得腿长腰细。
只是脸色略微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眼下缀着两片乌青,像是一夜没睡。
“你怎么来了?”没想过会再见到她,我微微愣了愣,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裴昭,你还真是长脾气了!”
“竟然敢离家出走,害得我肚子痛了一夜,差点死掉!”
“不就是把你一个人扔在医院过了一夜吗?感冒发烧而已,至于这么小题大作吗?”
见到我,林婉满腔的怒气像是终于找到了地方宣泄。
绝美的眸子狠狠瞪着,眸底怒意汹涌,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似的。
若是以前,我肯定已经抱着她拼命祈求原谅。
可现在我却并不想理会她,原本打算就这么离开的,奈何心里总有一丝委屈在作祟。
几番挣扎过后,我决定告诉林婉自己脑癌晚期的事情。
好歹夫妻一场,她应该知道真相。
要是她还有那么一丁点儿念旧情的话,说不定会送我最后一程。
我也就不用孤零零地上路,连做鬼都那么凄惨。
“林婉其实住院不是因为感冒发烧,而是......”我盯着林婉的眼睛,缓缓开口。
只是话还没说完,一道熟悉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婉姐,都是我不好,我没照顾好昭哥,他觉得委屈,所以才离家出走的,你千万别怪他!”
“我......我还很没用,昭哥当着我的面帮你做了那么多次针灸,我却还是学不会,我真是太笨了,太笨了!”
隋安快步走到我们俩跟前,先是一脸歉疚地望着我。
随后又用他那双水汪汪的无辜大眼盯着林婉,绿茶言论张口就来。
我听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朝天翻起了白眼。
林婉却一如既往受用,眼神瞬间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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