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好的时候,没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这是江南写在《龙与少年》里的一句话。哪一章节记不清了。我曾相信过世界上一切的浪漫主义。电影里的台词、满天繁星映衬的月亮、月台上的拥抱,阳台上晾着的情侣装、还有每天的早安。
少年的愁苦无非就是那几种,隔山海、求不得和无奈何。我分不清我到底是哪一种。但我大抵是有遗憾的,除此之外,一切安好。这本该是十七八岁时候独有的春潮带雨,放在我这个年纪实在矫情。是的我31岁了。人生是有抉择的。但是要明白:有些路一旦选择,无可反悔,其他的风景,都与我无关了。
有些日子没看书了,现在有点困,强打着精神挑了一本书,《我亦飘零久》,早些年在各个城市四处漂泊的时候。一直带着,也算是陪我走南闯北了,并不是因为内容有多精彩,当时只是单纯的觉得书名符合我流浪的气质。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讲出来,总有些事过境迁豁然感。像是一部电影接近尾声的时候屏幕骤然一黑,接着出现“很多年以后”的轴。中途的那些岁月被一笔带过,然后再回归主角,事情好像就会变得好接受很多。这是件难以理解的事,说起来多少有点无可奈何。但事实如此。有时候还会想:会不会有那么一个人,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在四季轮回的旷野里,收藏关于你的一切身影与片段,如获珍宝。其实很多东西都会过期,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连保鲜纸都会过期。但是只要我们记得,他们和她们还有它们都在保质期内等过你。情绪到最深处时,都是明牌。你喜欢谁,为谁赴汤蹈火。谁心疼你,为你奋不顾身,一切了然于心,不用强调,全世界都为你说话。
许多年前,其实也没有许多年,就是前几年,当时的我浑然不觉世事艰难,总觉得“英勇的少年们前赴后继,义无反顾的朝着洪流中去。”我的人生应该是在更辽远的旷野、平原、高山、草原或者荒漠。我应该去感受更浓烈的事情,或者舟车劳顿,历经酷暑寒冬;或者踏遍青山,感受冰川海洋。总归不该浪费在朝九晚五不分四季的世俗里。于是留书一封离家出走:因贪恋红尘,无心生活,此行欲纵马扬鞭,去江湖行侠仗义,往后山高水长,后会有期,今日风起,我便去了。
于是我轰轰烈烈的闯荡江湖去了,事已所谓浪子最终都会与世俗和解,关心柴米油盐,体验人生百态。兜兜转转又回到这个怪圈。如今想来觉得好笑,现在的我说起曾经确实要坦然许多,并不是少年欲上层楼,是在经过许多事,清楚的尝过一些苦难和欢喜之后接受了自己的平凡,看过许多风景以后释然了。
并不像鸡汤里说的那样,所有苦难终将过去,苦难是过不去的,山后面还是山。但人会过去的,所以我庆幸自己读过的那些字,看过的那些风景,遇见的那些人,离经叛道也好,不着边际也罢,他们成就了今天的我。
最后,年少不被层楼误,余生不羁尽自由,祝你也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