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老爸老妈闲聊,无意中触碰了老妈妈的伤心事。
说起来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是一九七六年,中国发生了一件大事,伟大领袖毛主席仙逝了。
我家里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当家做主的奶奶病逝。那时候的农村穷的叮当响,当家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全都要照顾到,一处大院子里住着大小十几口人,我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叔婶婶和七个孩子。奶奶活着的时候,爸爸和叔叔在外工作,妈妈和婶婶都只管下地干活,所有的一切都是奶奶安排,家里养着猪、鸡贴补家用,在年幼的我的记忆里,严厉的奶奶也非常的能干,在家里管理我们一帮孩子、做饭洗衣,喂猪喂鸡。最重要的是,奶奶什么时候都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的,一头浓密的长发挽着个发髻,用黑色的丝网牢牢的固定在后脑勺,一双三寸金莲上总是漂亮的黑色丝绒绣花鞋,虽说是小脚但奶奶走路一溜小跑又快又稳。这样的奶奶在当时的村子里找不出第二个,所以才会给我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象。
奶奶去世了,没有人当家了,只好分家,按规矩请来了村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主持,爸爸和叔叔两弟兄一直很好,没什么计较,其它的东西都怎么分的,妈妈说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唯独记得当时家里有两只小猪崽,想要分给我们家养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同意,非要卖掉大家分钱,妈妈让爸爸帮着说一说,爸爸不肯。爸爸说自己是老大,不能争着要东西。妈妈觉得是婶婶在搞鬼,她自己不想养也不让我们养。我说不让养就算了呗?妈妈突然落泪了……说:咱们家有你们五个要养活容易吗?我一定要养那小猪崽!
妈妈没有多说什么,悄悄地找了帮助卖掉猪崽的人,告诉他说卖多少钱她给,拜托他把猪崽留下来。猪崽子留下来了,妈妈说,每天下地干活,回到家看着猪崽子一天天长大,就像看到了希望。那时候要一整年才能养大一头猪,快过年的时候卖掉,卖的钱买一些过年的吃食和新衣服。在那艰难的岁月里,妈妈用辛勤劳作的汗水养大了我们兄弟姐妹。
现在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爸爸妈妈过着颐养天年的生活。这不猪肉老涨价,说起老猪,又提起那两只小猪崽,老妈妈又没忍住眼泪。
看来再不能提那两只小猪崽了,这在老妈妈心里是无法消除的“硬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