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偷盗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恶行的话,那么我觉得,宽恕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善行。
要想获得明日的幸福,你就得宽恕昨日的苦难。也正是苦难被宽恕,幸福才到来。
我不是一个特别喜欢读书的人,因为但凡自己不自觉的嘴角上扬,或者心情沉闷,都是在别人的故事里,消遣自己的情绪。但最近,我却特别想坐下来读几本书,大概是因为两年前的冬天,我说过“枫叶不肯红,而我在等”的话,如今这个冬天又来了,枫叶又红了,我却等的惊慌失措。
前几天在空间里发了个说说,征询他们有什么不错的书推荐给我,浏览过那条动态的人很多,最后却只有一个女孩子推荐了一本《追风筝的人》。我并没有为此懊恼,我宽恕了自己。
说起《追风筝的人》这本书,我大一就看过,只不过那个时候没有看完,应该也是在农大校园枫叶飘零的那个季节开始读的,一直读到农大枫叶第三次飘零的季节,如今有人推荐,索性接着把它读完。
读那本书的时候,我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当合上书的那一刻,我开始在脑海搜索那些情节,回顾自己的情绪体验,我才发现,从打开那本书看到第一行字到最后一页最后一行字,我的情绪竟然长久持续的稳定在某个压抑的平衡阶段。就像胸口压了什么重重的东西,让我胸闷气短,我做过很多次深呼吸,但都无济于事。我也很多次站起来眺目远望农大校园,但每次我重新坐下继续阅读的时候,都发现原来刚才做过的每个动作都是徒劳无功。
相信你们很多人都读过那本书,故事情节情景设置也都了然于胸,我不想过多赘述。今天,我只想谈谈我对索拉博的看法。
以结局来看,相比其他的阿富汗孩子,他要幸福的多,他随着叔叔逃到了一个人们相互亲吻脸颊,看起来充满和平曙光的国度,说起来有点好笑,但我怎么也笑不出来。一个热爱亲人,热爱那片长大的土地而且毫无过错的孩子,竟然要失去双亲逃到异国他乡才能得到所谓的人道主义庇护。当然,孩子不会记得太久,他们会忘记一切事情,就像上一秒在哭闹下一秒就会睡着那样。
我不知道他的命运是什么时候变的,或许是阿米尔隔着滚下雨滴的窗户看见他和哈桑被老爷送走的时候,或许是从父母头颅被子弹射穿的那一刻,又或许是他的脚踝套上铃铛,涂上眼影的那一瞬间。我不清楚,可能他也不清楚。又或者思考他的命运什么时候改变本来就多此一举白费力气,因为他的命运,是被注定了的。生命在那个枪炮声不断的土地上,总是很卑微,这就是一种注定。
他膝盖顶着胸膛,双手托着下巴,对人们的询问总是显得冷漠麻木。这种沉默就像扭掉了电视的开关,然后电视上的人物张口说话,但看电视的人认为他默不作声。的确,沉默是躲避伤害的一种有效方式,就像他被从阿塞夫魔窟那里救出来久久一言不发那样,身边的人对待他才小心翼翼。只是他沉默的有点让人心疼,他不想沉默,但他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沉默,所以他半夜逃离了宾馆,去了那个最大的清真寺,是的,真主可以原谅一个人的过去,可以倾听一个人,也可以拯救每一个人。
假如记忆具有选择性的话,没有人会选择痛苦,除非那人是傻子,不,就算是傻子也不会选择痛苦的,因为傻子根本分不清什么是快乐,什么是痛苦,便不存在选择痛苦。
阿米尔带他出游,带他参加各种活动,带他去看风筝。竟然无意间发现了他的微笑,尽管那丝微笑并不明显,但他终究还是发现了。这对他来说除了惶恐惊讶,还有兴奋。他看到了光从门里进来,虽然光很微弱,但本质不是光就那么微弱,而是那个门没完全打开。就像书里说的那样,那里有再次成为好人的路。但前提是,你选择做好人,才会出现那条再次成为好人的路,不是吗?
我不敢保证他会在念念不忘中忘了所有,忘了那颗他用弹弓射出的铁球,忘了穿过父母头颅的子弹,忘了手腕上的伤痕,忘了脚踝上的铃铛声音,还有那丑陋的眼影……
但我害怕,害怕最终苦难将他留在了阿富汗,而幸福在美国继续前行,美国与他无关;害怕往事将他绑在原地,生活继续前行,生活无关于他。
看起来,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苦难都给了哈桑和索拉博,命运总是对阿米尔好一些,谁让他是少爷呢?他找到了那条再次成为好人的路,可是他只能永远在救赎的路上,哈桑离开,他就上路了,索拉博跟他回到美国,他的路,还没有结束。永远不会结束。
要想获得明日的幸福,你就得宽恕昨日的苦难。后面还有一句,好人不能自己宽恕自己。
阿米尔
你有一封来自冬天的信,冬天的天空还有一只蓝色的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