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云雾见朝阳》小序
海边到底是怎么样的呢?打小住在肇荷的我再熟悉不过了…
我叫欧阳晶曦,也许父母想让我生得活泼开朗些吧,便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可事与愿违,我偏偏是个内敛的种儿。
我最最讨厌的就是和旁人打交道,却唯独那一缕骄阳,令我心神往之。虽说内敛,但我尤为喜欢太阳,沐浴在阳光之下,似乎所有阴霾都被扫去,留下的只是阳光在空气中留下的记忆证明,是多么温暖,多么温情啊。
可哪一束光是真正属于我的呢?这便值得我倾尽一生去探索了……
我这讨人嫌的内向性格倒也不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得追溯到我六岁那年。往日都是妈妈在学校门口驻守,这天却是外婆来学校接的我。本以为只是妈妈医院要加班,临时决定让外婆来的。由于从小是外婆带大,我和外婆无话不谈,我兴高采烈地向外婆炫耀着一天内老师奖励的小红花,分享着一天里和同伴玩耍的点点滴滴。奇怪的是,外婆只是悻悻地笑着,稍显慌张,道:“囡囡真棒”我问外婆家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说没有,只是刚赶来学校还没缓过气呢。就这样搪塞了过去。
回到家中,一片沉寂。妈妈在沙发上蜷坐着,不断抽泣。爸爸不知是不是还未下班,不见踪影。我放下书包跑过妈妈身边,轻轻抹去滞留在脸颊上的泪水,小声的问:“爸爸是不是又发脾气了?”
妈妈扭头望向我,霎时眼眶变得更红了,哭声也从抽泣转向了放声大哭。我知道,爸爸病又犯了……我不能去指责他,毕竟他也身不由己,情不由衷,他也是被困于风暴的漩涡而无法脱离的遇难者,而我与母亲只是在这场风暴结束后侥幸存留的幸存者。我见状只好展开双臂搂住母亲,不断摩挲着她的后背,希望能给她带来一些精神上的慰藉。她哭着,外婆也哭了,她走前来环抱着我们母女俩,我知道,她定是心疼自己女儿了。
就这样三个不同姓的女性搂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太阳不见踪迹了才缓缓松开。
那是我第二次见母亲哭,第一次还是在我不小心走丢的时候。妈妈郑重其事的跟我说:“曦曦啊,假如爸妈要分开一段时间了,你会跟妈妈嘛?”我很诧异,但好似又在意料之内:“嗯,我跟您。”我知道这里的分开是什么意思,我也知道这个选择将意味着什么,但我不犹豫,因为我知道妈妈只有我了……
可我只有六岁啊,我只是个乳臭未干稚嫩的孩童,哪里真正明白分离是什么啊,可我只想爸妈好好在一起啊。我心中的太阳啊,你去哪了?
万幸的是,他们最后还是没有离婚。甚至感情更加亲密了(我不记得为什么了)但是由于我步入小学,并且成绩不好,总是倒数,这让父母头疼得很。本来是不打紧的,但我偏偏有两个成绩优异的堂哥表姐。无形之下,对比来得强烈且自然。
也许是迫于家族压力,我二年级开始拼命的学,可我甚至不知道我为了什么而学,当时看来,那一定是面子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年级下册我直接奇迹般考到了年纪第二,老师和家人都替我开心,但是我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些什么。所以我想去看海,想让海浪告诉我,我该做什么?
从幼儿园开始我便学习钢琴,古筝,美术,小学时加入羽毛球和英语周末基本没有时间和同学朋友一起出去玩,这么忙到底为了什么?
后来我十岁了,我有了个弟弟。母亲也不幸得了产后抑郁。那时我不懂啊,我只知道母亲不开心了。我想帮她,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弟弟的出现转移了大部分家庭的关注,值得庆幸的是,他们不怎么管我了。不幸的是,他们不怎么管我了。弟弟的出生表示着,餐桌上最后一个鸡腿不再是我的;我不再是被优先考虑的那个了;我成为了一切不幸背后的撺掇者。真是可笑,但又无可奈何,我紧紧保护的太阳最终还是黯淡了。
初中刚开学成绩依旧优异,但到了初二逐渐开始力不从心。我开始焦虑,觉得自己好没用,尽管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想。。。可能软弱的人就该被世间遗弃吧。
我爱上了手工,我很享受刀尖轻柔略过画板透出阵阵红光的样子。真的太美了,似乎就像我那重新燃起的太阳,它又开始照耀着我,很温暖很温暖……
这还是被发现了,果不其然,我被痛心疾首得骂了一顿。妈妈似乎不太喜欢我的作品,果然没有几个人能欣赏我这美丽的画作,我就是天生的画家。我不在乎,只是我以为我会得到安慰,看来都是我臆想出来的罢了。
我亲爱的太阳,你在哪呢?
后来我总控制不住地流泪,感觉世界已经没有值得我去为之奋斗的了,我也不再去找什么太阳了,我真的很累……
我开始折腾自己,当然也顺带折腾者家人。我是不是病了?我以前不会这样的。一天我真的忍不住在房间待了大半天,妈妈估计受不了了,朝我喊了句“你不要再作了!”
这句话直创我本已满目疮痍的心灵,我不知道,原谅我最爱的人竟是如此看我的。这不是最打紧的,后来我偶然得知,父母有过把我过继给舅舅的想法。这是觉得大号练废了,准备直接练小号吗?真是我活十几年来听过最可笑的笑话。
本以为我的人生就该是这个样子了,直到他的出现,我再一次看到了我的太阳……
—尽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