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说到,贾政奏请皇上,将房产和大观园入官,内廷不收,大观园又暂时没人住,只好锁上。
包勇看不惯其他下人对主人的欺瞒,遭到排挤,背地里告黑状,贾政只好罚他去看守大观园。
【强欢笑蘅芜庆生辰,死缠绵潇湘闻鬼哭】
凤姐因得到贾母的疼惜,身体稍有好转,贾母仍将内事交给凤姐打理。
只是,因家里被抄,诸事运用不来,也是每形拮据。那些下人们宽裕惯了,怨言不断。
凤姐不好推辞,只好扶病承欢贾母。贾赦贾珍已经到了当差的地方,暂时还算安定,贾母、邢夫人、尤氏也稍稍放心些。
这一天,湘云出嫁回门,来给贾母请安,贾母和湘云闲话家常,她们聊到黛玉去世,聊到迎春的苦楚,聊到薛姨妈等人,湘云说,发现这次回来,这些人都变了,原以为是时间长了,生疏了,后来才发现不是。
说着说着,贾母就伤心起来了,她说,得想个法儿叫他们热闹一天才好,只是打不起这个精神来。
湘云想起后天是宝钗的生日,提议搞个生日宴会,大家热闹一天。贾母欣然同意,说是要另拿出银子来热热闹闹地给宝钗庆生,还说要请薛姨妈来。
说着,贾母叫鸳鸯拿出一百两银子来,交给外头,叫他明日起,预备两天的酒饭。
第二天,贾母又打发人去接迎春,又请了薛姨妈宝琴,叫带了香菱来,又请了李婶娘。不多半日,李纹李绮都来了。
贾母派人去请宝钗,宝钗听到母亲过来,心里喜欢,随便穿身衣服就过来了,一进屋,宝钗见到除了母亲外,宝琴和香菱也在,还有李婶娘等人也来了,还以为大家是因为家里的事情过来问候,便一一问了好。
大大咧咧的湘云开始表演了,她让大家都坐好,说是姐妹们要给宝钗拜寿。宝钗听了,才猛然想起,第二天是自己的生日。
想到这,一向懂事的宝钗说:“妹妹们过来瞧老太太是该的。若说为我的生日是断断不敢的。”
正推让着,宝玉来了,他心里早打算给宝钗过生日,因家里闹得七颠八倒的,不敢在贾母面前提起,没想到,老太太和湘云倒先提起来了。
湘云告诉宝玉,这些人都是老太太特意请来的,还说老太太最疼宝玉了,宝钗也配得到老太太的宠爱。宝钗低头不语。
听了湘云的话,宝玉心里想,原以为史妹妹出嫁后会变了个人,因而不敢亲近,没想到还是跟原来一样,可是,自家的宝钗过了门为什么更加腼腆了呢?
正在这时,迎春回来了,迎春说起,贾赦出门时,她想回来见见,奈何孙绍祖不答应,说是贾府正是晦气的时候,不要沾染上。这回得知贾政袭了职,才让她回来走走。这孙绍祖还真是够势力眼的。
贾母叫人摆下果酒,大家坐在一起,贾母又叫人来说:“咱们今儿索性洒脱些,各留一两个人伺候。大丫鬟们也去后间围一桌,也喝点酒。”
看着大家的兴致都不如往常那样高,贾母着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着?大家高兴些才好。”凤姐解释说是大家都长大了,碍着脸不好意思混说。其实,刚抄了家,哪有什么兴致过生日哦。
没想到宝玉比凤姐更善于察言观色,会投贾母所好,他轻轻地给贾母提建议:“不如老太太出个主意,叫他们行个令儿罢。”
贾母听了,觉得要行令,就得去叫鸳鸯,宝玉听了,不待再说,出席去后间找鸳鸯,说是老太太要行令。
鸳鸯想了想,说道:“如今姨太太有了年纪,不肯费心,倒不如拿出令盆骰子来,大家掷个曲牌名儿赌输赢酒罢。”贾母附和,命人取骰盆放在桌上。
鸳鸯制定了掷骰子的规则,用四个骰子掷,掷不出名儿来的罚一杯,掷出名儿来每人喝酒的杯数儿掷出来再定。
鸳鸯打点,薛姨妈先掷,掷了四个幺,鸳鸯说:“这是有名的,叫做‘商山四皓’,有年纪的喝一杯。”于是,贾母、李婶娘、邢夫人、王夫人都该喝酒。
鸳鸯按照酒令的要求,叫薛姨妈说一个曲牌名儿,下家接一句《千家诗》。薛姨妈推脱了几句后,说了一句“临老入花丛”,贾母接“将谓偷闲学少年”。
接着李纹掷了两个四两个二,鸳鸯说,这叫做“刘阮入天台”,李纹便接着说了个“二士入桃源”,李纨说了一个“寻得桃源好避秦”。……
宝玉一心想在宝钗生日酒席上弄个好酒令,好不容易轮到他了,偏又掷了个臭,得先喝一杯再掷。
宝玉重掷,掷了两个三两个四,鸳鸯说是“张敞画眉”,宝玉知道是鸳鸯打趣他,宝钗的脸也飞红了。
宝玉忽然想起那个十二钗的梦来,呆呆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心里想,这十二钗是金陵的,怎么家里这些人如今七大八小的就剩下这几个了?
再看看湘云、宝钗还在,只是不见了黛玉,一时按捺不住,眼泪便要流下来了,他生怕人看见,便借口身上燥的很,脱脱衣服离席去了。
宝玉离席,酒令还在继续,又出来了两个二两个五,鸳鸯说,这是“浪扫浮萍”,贾母说了个“秋鱼入菱窠”,鸳鸯的下手是湘云,便说“白萍吟尽楚江秋”。
再说宝玉离开酒席,袭人跟着他,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走到大观园一个小门,宝玉进了大观园,只见满目凄凉,花木枯萎,几处亭馆彩色久经剥落,远远望见一丛修竹长势还茂盛。
宝玉说,自己生病后就搬出园子了,好久不来,问独有的那几竿翠竹菁葱,不是潇湘馆的么?
袭人怕宝玉进了潇湘馆,想起黛玉来又要伤心,就想用言语蒙混过去。宝玉说,明明听见有人在里边啼哭,怎么会没人呢?
宝玉想着,自己终究负了林妹妹,想着想着就大哭起来。
2023年年度写作营第(263)篇 2006字,累计39085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