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已经远去,我们还在。
80后们自小就盼望着过年,在那个物质相对匮乏的年代,唯有过年时,我们才可以稍微宽裕地满足一下饥渴了一年的味蕾,小白兔们、什锦糖们,连同那“砰”的一声爆炸出来的玉米花,也忙不迭地装扮着年味。小年一到,家家户户的烟囱在大早晨就迫不及待地溢满了年味。
我知道,年到了,新衣裳可以穿在身上了,打着补丁的衣服要被母亲洗干净暂时放一放了。小伙伴们在暗夜的傍晚,趁了月色愉快地玩耍,不多的作业早就在放寒假的第二天抛到了九霄云外,管它呢!春节有的是时间。
不知是谁突然点燃了一个双响炮,那个响声上天遁地,浑天价响。躲藏不及,惊叫连连。不久,全村的小伙伴们玩炮仗的声音在角角落落,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白天呢,一伙小伙伴在场院里的麦秸朵上玩躲猫猫的游戏,也有玩翻筋斗的,那时候黑白色的《西游记》正装扮着我们的童年世界。
明天就是2016年大年三十,隔一夜就是农历2017了。大街上处处张灯结彩,卖鞭炮的、春联的,置办年货的,簇簇拥拥。身处其间,却难以寻觅那远去的年味。
乡村,静悄悄的。间或有一二孩童点燃了鞭炮,也是稀稀疏疏的,纵使那偶尔的一响,也是小心翼翼的,全没有儿时的那种浑天价儿响,晴空里绽放开来的那种释放感。即使如此,我还是迫不及待地寻觅那响声处。
这些年来,东奔西走,南来北往,四处漂泊,每至年关岁末,总要回到家乡,不为别的,只为那浸润在血脉里的年味。可是,站在乡村空旷的街道上,痴痴地遥望着留下乡村印记的老槐树,怅然若失。童年远去了,连同那浓浓的年味,再也不会回来。
在农历的天空下,寻觅着逝去的年味痕迹。再走一走老街,摸一摸村头的老槐树,贴一贴春联。
一如回不去的童年,年味就是那回不去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