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何谓“永远”(我们总要面对身边朋友的离开)

每个人都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还信誓旦旦的承诺永远,永远到底有多远?多少人从心里问过这句话。有人说,永远是明天,也有人说,永远是一辈子,还有人说,永远是永生永世,或许他们都说对了,或许都说错了,又或许人间原来就没有什么永远。你曾经千里迢迢来赶赴一场盟约,有一天也会骤然离去,再相逢已成隔世。

寒假时为购置年货,随母亲一起上城,商场里人流如潮,许许多多的人拎着大包小包起走着,我闲来无事便东张西望,伸脖子探脑袋,一路行走,与许许多多的人擦肩而过,恍然间一个女孩从我身旁走过,与我年纪相仿,我变瞟了两眼,本来看看也没什么思绪,但她的容貌在我脑海中徘徊片刻后,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女孩我好像认识,我不禁回头望了望,她的头发整整齐齐一缕不落的盘在脑后,几条麻花辫扎进丸子头里,其中一缕是亮眼的淡棕色,对了错不了,就是她,这不禁让我的思绪回到三年级时报的课外班,那真算是尘封已久的往事,我是在那儿遇见她的,她依旧比我矮半个头但容貌并无太大变化,已记不清怎么写她的名字了?只知那时我与她关系是最好的了,那时我们二人一起读着《萤火虫小巷》,那时,发誓永远做好朋友,那时……永远有多远!那时的一切,如今只有对对方零散的记忆,名字都记不全了,擦肩而过却再也不识得,太远了,一切都远去了。我下意识再回头望去,却再已寻不到她的身影,她已没入茫茫人海,我与她之间隔着大千世界!好一个许诺的“永远”,淡似从未识过。

这又是我忆起舞蹈班的一众同学,多么欢乐的时光啊!打闹欢笑,一起练功,一起互相打气、加油,一起聚在一起组队练舞习舞,自己找作品模仿,让老师指导,一起讨论怎么做好,自己排舞编舞。当时加我共五人,我们五人总聚在一起,想法新奇,闲暇时间分享见闻,最令我们几个兴奋的话题便是意林的小淑女杂志,里面的故事最适合于我们这群女生了。个个叽叽喳喳同枝头的小黄鹂一般,一曲《采薇》,水袖飘飘,拂过些许旧时光,轻歌曼舞,却皆是“昔我往矣”,一曲《宠爱》编舞沥尽五人心血,也使其发扬光大,尽其所用,轻叹息那些好时光,唯一曲《雨中花》排到一半便嘎然而止,一个班的人都如蒲公英般连结而散,半支舞成了遗憾。一次无事时翻了翻微信联系人,偶然见了他们的微信号,点进一看,仔细一想,最近一次的聊天竟还是两年之前。从前那么要好,笑着说是永远的好姐妹,永远到底有多远!自打一年多之前散后便再也没见过,幸好还记得他们的容貌和名字,可是多久之后,这些零散又美好的记忆又将在心底封存,如同那位女孩一样。

仔细盘算,这样的永远太多了。那些同我差不多的女孩儿,都多多少少给了我些美好的时光,伴了我一段岁月,那种情谊永远难忘,从未有过猜忌,是由心而生的欢喜,可是现在“永远”中一些成了昨天,不知未来还有多少“永远”会逝去。时间是小偷吧,偷走了我与她们间的记忆;时间是流水吧,冲淡了所有的感情;时间是快车吧,让几个相邻的人错开直至渐远。时间终究是残忍的,带去了多少信誓旦旦,欢声笑语的“永远”。

人生何处不相逢,但有些转身,真的就是一生,从此后会无期,永不相见。于此,我是惧怕的,但这有时却又是不得不认的。叹世间春光易逝,岁月易老,烂漫的春天固然令人赏心悦目,却抵不过年轮层叠,四季流转,该开幕时会开幕,该散场时终要散场,但我们可以留几段“永远”于心间,待到叶落草枯之时,取出细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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