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家园的五月天

经过草长莺飞的二月天,在桃花盛开的三月,步入桐花满园的四月,五月的龙家园是忙碌的,是充满希望的,是万物拼命生长的季节。

龙家园是万千湘中丘陵中的一个小小山间小盆地,海拔400余米,芳草乔木掩映,屋舍俨然,典型南方红壤土地,酸性土居多,土层不厚,伴有少许喀斯特地貌。此地本是南方蛮夷之地,荒山野岭,古树参天,人迹罕至。据考证,从19世纪中叶才有人定居,并开发此地,至今有八代人生活在此,如此看来还不到200年的开发历史。世代农耕的传统,让这里成为一片桑梓之地,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错,男女往来种作,一副乡村美景图伸展开来。

松柏、香樟是常绿树,但是每年春天就是换装的时刻,枯叶纷纷而落,新芽放肆生长,黄叶铺了一地,面目狰狞的松柏果也掉落一地,开启忙碌的新陈代谢,一树的新绿一树的花开。在田间,地头还能看到苦楝、杉木、梓、马尾松等竞相生长,用自己最本能的感受,展示着春天的温暖和季节的轮回。

水田在春季充沛的雨水浸泡下,已经盈盈满满,勤劳老黄牛已经把地都翻好了,蓄满了水,等待插秧的日子到来。秧苗已经在秧田里享受着婴儿般的宠爱,似乎不想长大。水田四周的田壁用泥浆堆砌了半尺高,便于蓄水;有的犁的比较早的,中间已经长有小草,有的水田中已放了鱼苗,水浑浊浑浊的。水田里有泥鳅、有田螺,大太阳一出来,它们会出来活动,就会有小姑娘或者小伙子脱下鞋袜,踩入新泥中,捡起田螺做个好菜。

水塘往往都在水田的上方,主要是起到灌溉作用,可以说有水田的地方就有水塘。水塘的水也是蓄的满满的,春天是播种的季节,水田和农作物需水量很大,防春旱就得靠这些水塘,如果到了三伏天,水塘的抗旱作用就更加显著。水塘中偶尔会有一群小鸭子游来游去,那是邻家养的小水鸭;偶尔一只翠绿羽毛的鸟儿会从水面掠过,俯冲而下,沾水而起,一飞冲天,那就是翠鸟在捕鱼。水塘边都会有大树,树荫照在水面上,斑驳一片。

机耕路边、小路边、菜地边、石头缝里......分布最多最广的就是各种野草了,有鱼腥草、野麻、辣叶子、蒿草.......还有很多叫不出名的,它们只顾生长,抓住这个温湿的季节完成生命的使命。一群羊儿走来,乱啃一番,一头牛儿走过,美餐一顿。有的还会开花,一种开黄花的,就不会与桃花争三月,偏偏选中五月来,金银花也是这些野草中最香的了,它的藤蔓可以生长到很高的乔木上去,它的香能够掩盖所有的气味。

各种种子基本上都已经下种,各类蔬菜都已经破土开枝散叶。豇豆、四季豆等豆类开始绕枝,南瓜、冬瓜等瓜类开始匍匐,西瓜却刚刚发芽;花生地里可以松土除草了;辣椒、茄子等蔬菜已经定植,需要追施农家肥料;老蒜苗老去了,大蒜可以拔了;四季葱已然绿油油着,等着被吃;玉米也有铅笔那么高了,可以松土追肥;红薯苗长势很好,只要等雨季一到,可以截茎扦插了;黄瓜苗儿是张的最快的,小黄花苞都快开了。这些蔬菜,这些挂果,就是龙家园人的宝贝,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为了一年的口粮,为了一家人的嘴巴,忙碌着,勤奋的忙碌着,没有歇息,没有攀比,有的是经验的分享,合力协作的乐趣,等待着丰收的喜悦。

五月,水牛开始泡澡,夏虫开始蠕动,家蚕已经结茧,农家购进猪仔,鸡仔长出了小尾巴......一切都和去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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