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敬酒

酒保给几怪上好酒后，说了一句：“客人们请慢用。”便待在一旁小意伺候着。

兽王带头吃了起来后，其他几怪也开始吃起来，只是兽王面前的食物牠们却不敢乱动，只敢拿自己面前的食物。

虽然两道叉酒馆只是一家乡野小店，可这酒菜做的实在不错，早就饿极了的众怪吃得满嘴流油，吃了不一会便不管不顾地放开大吃起来。

牠们毕竟都是些粗鲁野怪，虽然刚开始一个个在兽王面前做出一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不小心就触犯到牠，丢掉自己的小命。

可当牠们喝了点酒之后，见兽王也没有管牠们，便开始渐渐一改之前的沉默，气氛变的热烈起来。

黑狼首先开始用牠那粗旷的声音向兽王敬酒道：“主上，小的以前做的就是杀人谋财的行当，一辈子胆大妄为，到死了也不曾真正服过谁。今儿个遇见了主上，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能够当主上门下走狗，实在是我老黑三生有幸。今儿个我先提议，众兄弟一起敬主上一杯。”

话刚落，几怪便一起举杯，大声说道：“敬主上！”

敬完这杯后，独狼更是好像感动地流下了眼泪，饱含深情地向众怪说道：

“诸位兄弟不知道，想我在没遇见主上之前，就好似这天地之间的一只孤魂野鬼，无依无靠，过着今天过后就不晓得还有没有明天的日子。直到今天蒙主上怜我孤苦无依，不嫌我卑贱无用，将我收到门下，我独狼才真正感到自己今后的人生有了意义。以后我们兄弟定要竭诚协力，为主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让我们为主上的大恩大德再敬一杯。”

独狼一番话说得好像牠在兽王门下当牛做马，是一件多么求之不得、多么心甘情愿的事情似的。

“敬主上的大恩大德！”几怪又一次举杯饮尽。

听完黑狼和独狼的话，刀疤也把酒杯倒满，举杯说道：“两位兄弟都说了自己的心里话，我刀疤在这也想说一说自己的心里话。在没遇到主上之前，一直都是我领着兄弟们艰难地讨生活。虽然大家嘴上说是过的无拘无束，可实则是终日东躲西藏，没过一天安生日子，不知哪天就会丢了性命。是我刀疤没用，对不住各位兄弟，刀疤在这给各位兄弟赔罪了。”

说完对几怪敬了一杯酒，接着又将酒杯倒满继续说道：“要说所有人里最应该感谢主上的是谁，毫无疑问肯定是我。这段时日为了弟兄们能够在炼狱里生存下来，我每日战战兢兢，活得小心翼翼，生怕哪一天就将弟兄们带入万劫不复之地，一直以来没睡过一天安稳觉，但这一切从今以后都不会再有了，我的所有害怕和担心，直到遇见了主上就全都消散了。”

“从今以后，在主上的羽翼下，只要我们对主上尽心尽责，我们就再也不用害怕哪天无缘无故丢掉了自家性命。有了主上的庇护，我们终于可以在炼狱里堂堂正正地活着了。为了向我们那不堪的从前告别，为了主上给我们带来的美好将来，让我们一起再敬主上一杯。”

说到最后，不顾自己已经说的感激涕零，刀疤连忙端起酒杯和着眼泪鼻涕喝了下去。

“我们再敬主上一杯！”几怪再次举杯。

“我疯狼不像你们这么会说话，在这里我就一句话，以后主上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主上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所有的话都在这杯酒里了。干了！”疯狼举起酒杯大声说道。

“干了！”几怪又道。

看着几怪的表现，兽王无所谓地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虽然牠们看起来好像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但兽王对牠们所说的话是半个字也不信，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了，真心还是假意，都只不过是自己养的几只跑腿小宠物罢了，怎么也翻不了天。

几怪在兽王喝完酒后，终于觉得自己等人方才的一番话有了作用，不再感觉别扭，对自己的身份也有了一份认同感，也不再时刻担忧自己的小命随时不保了。

看到几怪一番又哭又笑的表现，倒是让站在一旁的酒保一脸疑惑。

待兽王喝完酒把酒杯放下后，独狼连忙拿起酒坛给牠满上，独狼看了看快要倒完的酒坛，便对站在一旁的酒保吩咐道：“店家，怎可上这般浊酒脏了我家主上尊口，快去给我家主上换壶好酒来。”

“好咧，客官稍等，小人立马就去吩咐后堂给你们再上几坛好酒。”酒保回道。

酒保又一次来到后堂，看到剔骨小二们一个个正在磨刀擦枪做着动手的准备，于是牠拿着一个酒壶装上酒来到里屋，看到那肥硕蛤蟆怪三娘子正用一个石盆泡着脚，对牠说道：“我的好三娘，这酒可是调配好了，我这又拿了一壶，是专门给牠们领头的准备的。”

“已经调好了。”说完三娘子便将一双大脚从石盆里拿了出来，指了指石盆道，“把这些装到坛子里，给牠们送过去吧。哼，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喝酒，那就活该要喝老娘的洗脚水。”

于是酒保把手中的酒壶递给三娘子，又低着头将石盆里三娘子泡脚的酒装进一旁的坛子里。

三娘子接过酒壶，扯开身上的衣服，露出的皮肤上有好几个流着脓水，让人看着恶心的脓疱，牠忍着痛把其中的一个挤破，接着将里面白中带黄的脓水挤到了酒壶之中，晃了晃浓水便消散在酒水之中，然后把酒递给侍立一旁的小鬼白奴。

“给牠们送过去吧，喝了老娘身上的精华，管叫牠生死不知。”

然后酒保便提着那坛酒带着白奴走了出来，只是酒保却不自觉地隔那白奴远远的，好像牠身上有什么要命的脏东西一般。

“怎么这么慢，酒都要喝完了，还不快快给我们上酒。”黑狼见酒保出来了，连声催促道。

“让各位客官久等了，恕罪恕罪。小的给各位敬上一杯，算是给各位赔罪了。”

酒保一进前堂就一迭声向喝酒的众怪赔罪道，并顺势抱着酒坛挨个给牠们倒满酒，然后敬了一杯率先喝下。

同时酒保也示意一旁的白奴给兽王倒酒。

兽王这时却好似对周遭的一切没有任何反应，而是一脸沉醉地盯着门外，看着这炼狱中独有奇美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