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刚毕业的时候,买过一只猫。好像是野猫,十块钱。
记得那时候做了一个梦。我醉梦多但记得的却不多,那算一个:我梦见自己关在一个三层的笼子里,上层有一只狗,下层有一只猫。其实狗上猫下、狗攻猫受也符合自然归规律,虽然它们生殖隔离,但是偏偏中间有个我。狗不仗义,把屎拉到楼下,我沾了一身狗屎,也算有了狗屎运。我的屎流到猫的身上,却不知道能不能给它带来一点好运气。我至今不知道这个梦是什么意思,不过那时候,我真的就无聊到花十块钱买了一只猫。
带它回家打算给它洗个澡,由于我自己就不常洗澡,没经验所以没想到它一见水就闹了起来,溅我一身水。于是我就索性自己扒掉衣服,在两平米的浴室里和它一块洗,并且这个时候脑子里闪现出一些重口味的日本cute片画面。然后,我从床下找出了一个鞋盒,给它做了个窝。但我擦这家伙不安份,一身野味不喜欢舒适的安逸的环境,愣是要向外爬。我骂了句——卧槽傻逼。想起俗话说贱命好养活,于是这句傻逼成为它的终身代号。估计它要是知道自己名字的来历,当时断然不会向外爬。但是,它的名字总有一天也会成为——傻逼。
我买这只猫的时候,只考虑了它的吃喝,未考虑它的拉撒。从而导致它拉第一泡屎的时候我有些措手不及。当时,我踹了它一脚说——谁让你拉屎的。后来觉得己所不欲勿施于猫,又改口道——谁让你随便拉屎的。猫觉得自己拉屎挨打很冤枉,只认为自己拉错了地方。于是本来拉在地上的,转而拉到我堆满一个月不洗的衣物的床上,结果我当时只有去吃屎的心。我当时还不知道有猫砂这个东西,以为猫砂是一种小孩子玩的画画材料。后来问了有猫人士,才知道这玩意就是猫的抽水马桶,于是淘宝网购了些,用了一个大盘子装着,放在地上。但万万没想到没想到自从因拉到床上挨打后,傻逼就不敢拉屎了,连续几天也不拉屎,尿都没有,简直一屎难求,屎去原知万事空。所以我十分怀疑这它自己拉了屎又吃了回去。终于有一天,我终于在猫砂中翻来搅去发现了第一坨类似屎的东西,我高兴极了,仿佛自己是一个光荣的搅屎棍,我了有一种自己便秘多日终于贯通的感觉。
傻逼吃东西很挑,能轻易分辨出9块钱的鱼罐头和10块钱的区别。其实它的身价不过一罐10块钱的金枪鱼罐头,妈的一顿伙食久够我买只新的猫了。其实想想也忧伤,人若如猫,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身价到底值不值刚刚在沙县吃的一顿鸡腿饭加卤蛋,要是有开着上帝视角的神告诉我该多好。养了傻逼一些时日,过了新鲜劲,我的懒癌复发,觉得喂食都觉得是件繁琐的工作,更别说清理屎尿了。我甚至天真地认为,如果不吃就不会拉,不喝就不会撒,这样吃喝拉撒的麻烦都省去了,于是打算虐它一下,却在当时偏偏看到一众网友讨伐一个虐猫事件的帖子,便只能秉持着猫道主义精神,时不时丢个一块钱的火腿肠或者卤蛋给它。后来为了省去麻烦,开始喂它猫粮。一袋猫粮的价格妈的可以买两个傻逼。
毕业后第一个春节,我回家。傻逼无人照看,于是我将它关到小房子里,放了两袋猫粮。回家前一天晚上我在想象:傻逼第一天看到这么多猫粮,高兴的屁颠屁颠,于是一下子全都吃完,吃完后美美睡了一天,打了一连串饱嗝后硬生生饿了一个礼拜。我于是想着想着便吃完了本来打算高铁上吃的两桶老坛酸菜,嗯,是两桶。
当第二天我出门后想起来,给它留的水似乎少了点,会不会渴死啊,可五分钟后我还是把这事忘了。
一个礼拜后我回来,发现傻逼没有渴死,并且还长大了些,变成大傻逼。大傻逼经验值倍增,各种狂暴技能全都被点亮,拉满整个小房子不说,还把我的被子刨出几个大洞,我简直,草。
傻逼是一只蜗居的猫,当然大多数猫都是蜗居的猫。自从进屋之后再也没见过阳光。我本想带它出去认认太阳,但还真没见过溜猫的人,况且俗话说男不养猫,要是被别人看到岂不是怀疑我的性取向;再者,它的名字太炫酷,我若路上叫它名,估计会有人冲出来扁我;而且它毕竟是一只野猫,生性顽皮,跑了的话就不是十块钱的事,它吃我那么多,还欠着一条崭新被子的债,至少跑路前要给我吐出来,吐不出来也要拉出来,拉不出来也要让我好好再蹂躏下。基于以上几点,注定傻逼见不得光,只能是一只宅猫。当然其实最根本的原因,每天加班那么晚,我自己也懒得出去。
后来我跳槽了,工资涨了一点。我搬家了,房间大了点,却被房东严禁养除了人之外长毛的活物。我还买了不少新物件,去宜家排队买的,自然不希望傻逼在上面拉屎撒尿。我在一些论坛发了帖子请人收留傻逼,并告知此猫不如其名,不傻且没X。但数日无人响应。在数个夜晚放生未遂后,终横下一心将傻逼放生到一个野猫很多的小区。我不知道一直圈养的它能否适应野猫独霸的武林,它的自创猫拳能否笑傲江湖,或许它会成为猫王,或许它数月不洗澡将变成黑猫警长,或许其实一直装逼,不傻逼而是牛逼。这一切都没有了下文,只是那一刻,它将变成一只流浪猫。而我或许也将在这个城市流浪许久后,变成一只装逼的流浪单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