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敲门声突然炸响,苏晚猛地从浅眠中惊醒,心脏狂跳。透过猫眼,两道藏青色身影立在门外,路灯在他们肩章上镀了层冷光。高个子警察背对着光,下颌线绷得很紧,侧脸的轮廓像被刀削过,另一个年轻警察手里握着个闪烁的对讲机。
“您好,刑侦支队,接到邻居报案,说您这里有异常声响。” 高个子警察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低沉得像大提琴的最低音,意外地让人安心。
苏晚拉开门,湿冷的气息瞬间涌到门口,她下意识地往门后缩了缩。“我…… 我没听到什么声音啊。” 话音刚落,眼角的余光扫到阳台 —— 那个蓝布裙的小影子正站在玻璃门后,肩膀一抽一抽的,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铺天盖地的“难过”,像细针扎在指尖。
“邻居说听到断断续续的哭声,持续了快半小时。” 年轻警察探头往屋里看,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客厅,“您一个人住?”
“嗯。” 苏晚的指尖泛了白,她不敢说自己能“听” 到影子的情绪,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可能是楼下猫叫?或者…… 水管声?”
高个子警察的目光落在她攥着门框的手上,眉头微蹙:“您脸色不太好,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他递过来一张名片,指尖不小心碰到苏晚的手背,温热的触感像电流般窜过 —— 这是她第一次在“影子” 出没的地方,感受到如此真切的暖意。名片上印着“陆哲 江城刑侦支队 重案组”,字迹遒劲,边缘还沾着点墨水印。
等警察走后,苏晚靠在门板上滑坐到地上。阳台的影子已经不见了,可那股“难过” 还萦绕在空气里。她翻出中介的电话,听筒里却传来“您所拨打的号码已注销” 的机械音,山羊胡男人的脸突然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 他当时递钥匙时,左手食指关节处有个月牙形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