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说|黑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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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月•微型小说主题创作人物篇第一期

漆黑的夜里,一个穿着JK制服梳着两个长长马尾辫的女孩,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闲逛。走路畏畏缩缩,生怕被人发现什么不正常。驼着背,带着口罩,小心翼翼地环顾周围,内心的恐慌和刺激,让她有种莫名的快感。这种别样的感觉,像是让她获得了重生,一种天性的自我逐渐释放,伴随着依稀的月光,渐渐地呈现,让眼前的一切变得那么美好。

世俗的眼光,他人的数落,世人的不解,在此刻荡然无存。

她就像黑夜中的精灵,用阴影遮掩自己,用月芒照耀自己,一个人悄悄地成为自己的女王。

高跟鞋的哒哒声,吵醒路边沉睡的流浪汉。他们不耐烦地坐了起来,看向声音的来源:一双白色蕾丝过膝袜在夜色中异常明显,勾引着原始的欲望,让内心蠢蠢欲动,跃跃欲试。但他却无动于衷,继续装模作样地沉睡。

不久前,他是某软件公司团队的主管。在一次绩效考核中,被手下一名默默无闻,还有些娘娘腔的码农告发,使自己在圈子里身败名裂,工作很难找到。而举报他的码农却一路高升,让他心里极度不平衡。再加上每月的贷款和信 用 卡两座大山,使他内心更加急躁,迫切的期望通过报复,来获得曾经的辉煌。为此,他把本该还款的钱用于收买手下的员工当卧底,替他做情报工作,一起谋划。但效果并不理想,还让自己的经 济状况捉襟见肘,迫使他只能靠借钱维持。

“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我相信你们,才会花钱雇你们。可你们呢,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提供?”

“大哥,这事急不得,那小子做人做事谨慎得很,一点纰漏都没有,很难搞事。”

“我就不相信他一点问题都没有,总有放松警惕的时候吧。”

“对对对,上次聚餐,那小子喝多了,一直哭诉着说自己投错胎,想成为女人。然后,一群女同事安慰他,女人缘真是越来越好。之前,跟咱一伙的女性,都投奔他了。估计,顺带着也就把大哥举报了。”

“说这么多马后炮有用吗?唉,好了,你们也不容易,没辛劳也有苦劳。哥,在这感谢你们。”

“客气了,大哥,咱们什么关系呢!”

“那就好。哥,最近手头紧,兄弟们支援点?”

几个人面面相觑,竟没人说话。突然,有人开口:“这年头谁带现金呢,回去给你转微 信。”

其他几个人附和着:“对对对,转微 信。”

可到了半夜,一个转账都没有收到,发消息显示拒收,打电话却说不在服务区。这让他的各种贷款直接逾期,为了躲避催收的人,只好暂时和流浪汉睡在一起。

妈 的,这群兔 崽子给我玩阴 的。想到这,气不打一处来,睡意全无,坐起来听着那群流浪汉说话。

“大半夜一个女孩子在街上瞎逛,真是见鬼了?还是我们有艳 福?”

“这种事,百年一遇啊,好好珍惜吧。”

“哟,老哥经验丰富,给我们讲讲呗。”

“这有啥讲的,自己去体会。说得再好,也没尝试一遍过瘾。”

“那种行为属于犯 法吧。”

“摸一摸,最多就是行政处罚。咱又没钱,关几天就出来了。但这样的女孩多半都是单亲家庭,和父母之间有隔阂,不愿意回家;或是情侣之间感情受挫,离家出走。甚至,有的本身就是在社会上的小混混,名副其实的问题少女,家人为了自己的面子和他们的名声,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老哥很有经验啊,你看这女孩咱们还有机会吗?”

“看她走路的样子,像是做亏心事一般,肯定有见不得光的事,机会大得很。”

几个流浪汉眼里发光,像是几只饿狼等待号令。转头问他:“你也来吧。”

他没说话,只是背过去又躺下了。心想:这群人连饭都吃不饱,还有闲情逸致干这种事。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流浪汉见他没回复,就不在询问,直接走向不远处的女孩。

他看着一群流浪汉的离去,心里又开始嘀咕: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凑热闹,转移注意力,省得被烦心事煎熬。于是,跟在后面。

女孩看到一群流浪汉过来,吓得原路返回,高跟鞋让她走路一瘸一拐。最终,跌倒在路边,几个流浪汉快速上前,把她围了起来。

“大半夜出来,就不怕遇到坏人?叔叔来护送你回家。”说着,伸手去拽胳膊。

“你看,高跟鞋都掉了。来,我给你穿上。”说着,又伸向她的小腿。

女孩惊恐万分,慌忙躲闪,努力挣脱他们的碰触。可越挣扎,他们似乎越兴奋。推脱中,不小心把女孩的口罩扯掉了,吓得女孩尖叫起来。同时,也让所有人像被时间静止了一般,愣在原地。

还在后面慢悠悠走路的他,听见呼喊声,觉得声音有点熟悉。放眼望去,发现所有的流浪汉一动不动地站着,觉得奇怪,加快步伐,赶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化成灰都认得的脸,没想到会是他?震惊之余,不由自主地掏出手机,对着“女孩”拍照。

咔嚓的拍照声,伴随着闪光灯耀眼的光辉,引起了“女孩”的注意,抬头望去,他们对视的刹那,让“女孩”眼里充满了恐惧,顾不上身边的高跟鞋,仓惶地逃跑,消失在夜色中。

他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嘴角开始上扬,一个复仇的计划正在脑海中酝酿。

此刻的黑夜,就像一面黑色镜子,在月光的映射下,倒影出人性的丑恶,贪婪,欲望。让“女孩”的心愿伴随着罪 恶感一同沉沦,变成了一场漫无尽期的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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