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过年时,经常会看到网上有一种话题叫,过年没年味儿了!仔细想想觉得,确实是这样,没以前那种感觉!
我回忆起来很小的时候部分印象,那个时候过年前半个月,会去买新衣服,然后在三十前一天,会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换上新衣服,然后去给爷爷上坟!接着第二天早上放鞭炮,然后去吃团圆饭!我爷爷奶奶出生在三四十年代,算是经历过战争饥荒和和平的人,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奶奶在我能有记忆的过年时的样子已经差不多六十了,那个时候,一大家子围着桌子,坐不下,我家三口,二伯家四口,大伯家四口,姑姑家三口,一大家子,家里当家的男的和能上桌的孩子围着桌子坐着,剩下的所有婶婶们,都站着吃饭,或者帮忙做菜上菜!中午一放鞭炮,举杯吃饭,好不热闹!还有拜年时,儿子女儿,孙儿孙女,从孙一群人都会给老人拜年,奶奶和长辈们会给几块几十块钱的红包!
可物是人非,长辈们变化不算太大,虽然皱纹也多了,白头发也多了,但声音面容经常听到见到,还算好!但奶奶已经不在了!15年的9月,年到80多还算健康的奶奶因为一个摔了个跟头,在三个月后还是走了!睡了一觉再也没醒过来!
我最初对奶奶印象其实是来自于猪油拌饭,二十年前,农村物质还比较贫瘠,那个时候吃肉,能吃到,但也只有逢年过节会多两盘荤菜,平时最多好的时候一盘肉甚至于就没有!奶奶在我饿的时候,会给我一碗白米饭,然后加上猪油和香油,在来一碗炖鸡蛋,那个时候吃的真香!大致是多数婆媳关系没有那么融洽,我妈对于我奶奶在她怀孕时没有照顾她耿耿于怀,吃饭洗衣服都是自己做,也没东西补营养,我后来早产了!据说我当时生下来比正常婴儿小很多,家里怕养不活,但我妈还是把我养这么大,没有像那个年代一些极端做法,把我丢掉,我到现在还是松了口气!
我出生后很多东西不记得,就记得爷爷奶奶有时候给我东西吃,对我还蛮好的!奶奶给我做猪油饭!再大点,我就记得奶奶拿个盆儿,在外面阳光下洗衣服,印象中那个土砖屋早已经被拆掉,重新还可明亮坚固漂亮的砖瓦房!但却承载了我最早记事时的回忆!
15年的9月的一天,我接到我大姐打来的一个电话(大伯的大女儿),告诉我“婆婆走了”(地方话,称奶奶为婆婆),我接到电话的一瞬间,竟然以为是玩笑,在我印象中,她老人家身体还算健康,怎么突然走了!大姐姐告诉我,奶奶去世前,还念叨好几次,我孙儿小杰怎么还没回来!小杰就是指我,孙儿辈,最小的就是我!家里几户轮流养着奶奶,一年去一家,虽然也没啥需要老人帮忙的,可身体硬朗的奶奶,还是会帮着理理菜园,甚至做一会农活!
当时,我挂掉电话,就想起来,奶奶有一年夏天到轮到我家来住时,我给她一个雪糕吃,她当时挺高兴,可还是让我拿回去,说别浪费了,说不喜欢吃!我硬塞给她,她才收着了,然后高兴的在那里慢慢吃了半天,对我笑了笑!我知道,虽然几个子女都养着她,但是也谈不上对她有多好,有房住,有饭吃,几个儿子如果哪一年过的好,可能会给点零花钱吧,虽然雪糕也会吃到,但是估计次数也不多,毕竟几个子女都不算富裕家庭!也许那一年,那天那个下午是她最高兴的一天吧!
奶奶经常会在晒太阳的时候唱一些很古老我听都没听过的歌,也会和我讲爷爷,甚至会讲爷爷遇到鬼怪的故事,还会给我排家里的字派辈分和长辈关系!
我还记得,有一天,我爸突然让我去买早点,一般早饭都在家吃饭,突然让我去一千多米外的街上买包子,让我买八九个!我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当时在大伯家的奶奶,正好出来散步,看到她,她就对我笑,我就给了她一个包子,她很开心,吃的很小心,嚼的很慢,我就又给了一个,回去和我爸说了,我爸说,她想吃你就给。大伯家条件好点,但有两个女儿,女儿都嫁人了,生了孩子,我年纪不大,但是已经有了两个比我只小五六岁的外甥,毕竟几个孩子还要吃喝,也不会经常有多余的包子给奶奶吃,平时清淡家常菜多一些吧!
老人家不易,子女家境也都是一般般,轮流养着,谈不上过的多好,也论不上不孝,只能说有地住,有饭吃!家里做好菜,奶奶一般不怎么动筷子,我就会给她夹,有零食也会分一点给她尝尝,老人这一辈子,别说享多大福,有好吃的尝尝也算是好的!
后来,我便成了她嘴里对她最好的孙子!
15年的时候,我刚毕业,想着多挣点钱,把父母,把奶奶,带出来旅游下,奶奶这一辈子,就最远去过县城,外面的世界有多大都不知道!最多也就是通过新闻联播知道,那些稀奇古怪的国家名字,和耳熟但不知道是哪里的国内城市的名字!没想到,她却已经走了!
农村养老体系给一定年龄以上的老人,当时每个月不超过三十,很少!我考上大学那一年,我是我们这个大家庭里第一个大学生,虽然不是好大学,但是我奶奶给了我八百块钱,我当时不想要,因为我知道,她不知道攒了多少天才攒够这八百,一年?或许是两年!但是她硬是塞给了我,她的衣服很干净整洁,但是至少七八年没换过。
到八十岁这个年纪,同龄人很少了,她以前在门口,也只是很多天才会有一个人路过,她会和别人打招呼,寒暄几句!二奶奶去世时,她沉默了很久,或许,她知道,已经没什么人可以一起聊过去了吧!
接下来的几年,我们过年,基本各家团各家的团圆饭,我们家一家三口,吃着丰盛的午餐,却再也感受不到了以前的那股热闹!虽然各家到第二天也会去一家吃饭,但是终究差了些什么!没有了有老人在的味道和气氛!
每年过年回去,我都会有一种沉重的心情去看她,我现在更努力挣钱了,也体会父母不容易,也想着孝敬父母,他们的要求我会尽量都听!有时候,最悲伤的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家里有老人,其实还是温馨些,好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