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齐微课13】
4 盖楼
自从公公说要准备盖楼，他就一遍又一遍的打电话催促城里的大儿子，一再问是不是家里盖楼？大儿子电话里明确：“不盖”
公公就叫过来小儿子，也就是素雅的男人说：“那这样吧，你哥哥不准备在家里盖 楼，你来盖吧，正好你有俩仔”素雅的男人点了点头“行 俺哥不盖，就我盖，那二姐家出的钱？”
公公打断他儿子的话，连连摆手：“那个不用你管了，就算借你二姐家的，到时候有钱再还”素雅的男人笑了：“那行，那行，有钱了我一定还上”
接下来，就是开始拆旧房子，素雅搬到了路西的三叔家，公婆搬到了后边的邻居家。
素雅的男人一直在工地上忙，很少回家。家里都归公公管着！旧房子拆掉了，旧砖头不舍得扔掉，就让素雅和雇来干活的几个女人一起，瓦刀砍，一块一块的砖砍完了，一方一方的搁在大路旁边。太阳火辣辣的照着，女人们和素雅都满头大汗。那时候孩子们已经上幼儿园了，除了接送孩子们上学，素雅就到盖楼的地方帮着收拾收拾，虽然零碎但也闲不住。
一车车的沙石，洋灰都陆续运进来了，房子原来的旧址上面积又扩建了不少，因为是楼，面积就大。许多时候素雅的大姐夫也来帮忙，楼里钢筋扎完了，回填土就是大姐夫帮着素雅一起填完的。
回填土填完了，又筛起沙子！巷口过不来的地方，还要转运石子，几天下来，素雅累倒了，加上伤风感冒，迷迷糊糊的挂了好几天的吊瓶才好！
盖楼的瓦匠陆续增多，楼噌噌的起来了，楼的整体算是有样子了，看着立起来的六间楼的雏形，素雅再累也不累了。
那一天她站在新楼前奇怪的看了看，心里不由得纳闷，新砖全磊在了婆婆那边，旧砖全在自己这边！正看着，婆婆悄无声息的走过来，素雅就不由得问道：“妈怎么新砖旧砖不掺和着用呢！”婆婆微笑：“不为了好看吗？我们这边东山头是大路”素雅听了又问：“那为了好看，不会周边用新的，里面单墙全用旧的吗？”婆婆撇了一撇嘴拉长了声调，生气的样子“哎吆，我好不容易盖一次楼，可得住新砖盖的”素雅不吱声，想想公公说都是为她家盖的，婆婆也受累不少，还是算了吧！什么他家的，自己家的，都一样！
盖楼的期间，三个大姑姐也时常的来帮忙。大姐从小就小儿麻癖，长得瘦瘦的个条，走路一瘸一拐的，一颗大门牙长长的，嘴唇尖尖的外凸着，话多声高。三姐则胖墩墩的，长的桃花面色，水干白净！这一天她们一起来了，一个摘菜，一个炒菜，素雅则烧火，说说笑笑的挺好。三大姑姐顺口来了一句：他二舅妈，你看我们多好啊！你家盖楼我们还给你干活，以后去你家可要好好招待招待俺们！素雅笑着忙说“行行行，那还用说”三姐又继续“你要是对我们不好，小锅给你砸坏了”
啊！素雅一惊！“小锅砸了还能吃饭啊”那可就没有饭吃喽”
大姐在那边也来了一句：“没饭吃就不去了”素雅一听，快速应答“那怎么可能不来呢，明儿天你家儿子结婚，不是还要来给老祖辈上坟吗？”大姐立刻驳斥“上坟俺也不去你家，俺在自己家里画圆圈”
素雅想这么厉害啊！“好好好，那你就不来，画圆圈”说话间，饭菜做好了，都开开心心的吃起了饭。
素雅并没有当回事，过了几天婆婆坐在那里心情不好的皱起了眉头，素雅担心的问：“妈是怎么啦”婆婆拉高了声音：“你看你那天是怎么说话的？”
素雅迅速搜寻着记忆，哪一天？婆婆还是拉高了音调：“就是那天，你怎么可以那样说你大姐，吃完饭，你大姐难受的哭了，你爸也生气了”什么呀？不是吧？素雅惊讶的张大了嘴。
后来男人回家来，素雅就和他聊起了这事，男人也是阴沉了脸：“你怎么说那样的话”素雅觉不解，我说什么了呀？那不是话跟话擀出来的吗？都没有生气呀？”男人不吱声，素雅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平时不回来，回来还这样！两个人因为这个生气了好几天。男人跺脚走人，不闻不问。
楼层盖到了最顶层，开始灌顶，灌顶是要管饭的，素雅的三大姑姐来帮忙，一大盆猪肉，一大盆丸子，做的时候盆满锅满，可是吃的时候没有多少了！素雅看到吃饭前回家的三大姑姐急急忙忙的带走了几包！！素雅小心的提醒了一下婆婆：“妈 以后再做饭先给人家干活的吃，干活的累！自己吃就不要那么忙”婆婆闷笑，她明白。
盖楼的期间还有一件事，素雅真是无奈，有一天婆婆突然告诉她，仨孩子偷了她的零钱，先前她就零钱到处放，素雅就让她记得拾起来的好。居然还有这事，素雅拉过孩子就问，都说没拿，婆婆后边跟着“偷零钱，就得打，不打不行”素雅也想弄明白，就挨个的打，孩子们哇哇哭，直到最后孩子们还是说没拿。后来是婆婆自己说，零钱是她拾起来的，忘了。
盖了一秋天的楼终于算是完工了！两挂喜庆的鞭炮放过后，就热火朝天的上瓦了，崭新的紫红色瓦片开始整整齐齐的铺满了高高的楼顶。
楼上忙的热火朝天，楼下婆婆家菜也炒得叮叮当当的响！又是一大盆一大盆又一大盆的鸡鱼肉蛋。还没等楼上干活的下来，婆婆便让三大姑姐开始了左邻右舍的送，送完了又大包小包的带了回家，说是给他公公吃。素雅这次开始说话:“妈你不要先忙着送人，一会儿楼上人家干活的，不够吃的怎么办？”婆婆胸有成竹的说：“没事没事，你说我做饭还没有个数啊，人家天天帮我，我就得先送点好吃的给人家”素雅无语，真想说：“不会等以后再送啊！”
一会儿瓦匠，小工们，男男女女的全下来了，一桌一桌的坐了好几桌。大热的天，干了一天的活，狼吞虎咽的吃起了饭。吃着吃着，房间里人头攒动起来 ，碗里空空如也，手里还攥着馒头煎饼。一次又一次的喊着菜呢菜呢？………
婆婆缩回邻居家，不停的说“我可是做的不少啊！你看我割肉割了那么多，谁知道都是大肚汉这么能吃 ，没见过好饭似的”素雅更无语了。
接下来这几天，开始安装阳台围栏。三层楼是一个半层，只有一个门，阳台围栏上按两个球扶手，既好看又实用，晚上还可以插电，而公公执意要放一个，放在正对门口的中心，素雅不想那样，所以就跑到了公公那边。
公公端坐在大路上，依旧是两手叉腰，胖乎乎的像一尊佛，他的眼睛从不看人， 说话都是盯着别的地方。
素雅商量的口吻“爸，我看了满村子那个灯都没有放正门口的，我们也放两边吧！”公公眼稍掠过素雅的头顶，大声冲着楼顶那些干活的瓦匠就喊了起来：“楼上干活的你们几个给我听清楚了，今天就得听我的，我说怎么干就要怎么干”
素雅不再吱声的走了，爬到三楼上看着瓦匠们干活，就和人家商量，他们反倒劝起了素雅：“算了吧！他就那样，别惹气了，听他的吧”素雅想了想说“那好吧，先这样，等以后再让我老爸来帮改”瓦匠们不赞成的说：“一旦做好了再改不好改了”
素雅又一次来到公公坐的地方，和公公说“爸那这样好吗？你住的那边你做主，我住的这边按我的意思，好吗？”公公这次转过脸来，面无表情，双眼瞪的滚圆：“你哪一边啊，哪一边都没有你的一间！！！”素雅愣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俺爸，你怎么这样说，老了以后恐怕，你也是一间都带不走。”
转身之际，素雅咬紧了牙齿 ，嘴唇不由自主的麻木僵硬颤抖，心痛的几乎窒息，两条腿怎么也走不动，憋着一口气，终于一步三挪的到了住处门口，两腿一软倒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哽咽不停。好长时间才呼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看出异样的邻居表嫂，一把抱起了泣不成声，浑身无力的素雅，好生劝慰，邻居们聚到门口议论纷纷。
楼盖好了 ，素雅不知道惹气的事情还会不止这些。
齐帆齐第5期写作特训营（13）篇2891字•累计2891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