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们想要轻声歌唱
唱些什么
试着去理解这一切
再也不能这般低落
车窗上有一张发如蓬草,面如死灰的脸。
如果能看见内里腐朽的灵魂,怕是会惊声尖叫吧。
“你早已洞悉一切,你不过是自欺欺人。”
一阵风来了,唱着轻佻的歌,带着一些讥嘲的意味;风眼中央是可笑的自尊,默默承受鄙夷与讽刺。
然后风就会渐渐远离,余一片狼藉。
——他只是躲起来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发丝在舞蹈。
——他又潜回来了。
他开始歌唱。
2
夜色被东方的一隅吞噬。天色清亮。幽梦中火车已不动声色地跑过了无数个村庄。
他的声音如汩汩的泉水。
“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
“你在看小鸟。”
“你明知故问。”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看小鸟。”
“不需要为什么。”
“任何事都需要理由。”
理由,即是目的,又是意义。
没有理由,道义准则失去了效用。
没有理由,生死枯荣失去了意义。
没有理由,是趋近毁灭的终极。
“你为什么要随便和陌生人讲话呢?”
男孩不语。
他妈妈过来了。他悄悄地走开了。他缩回角落的座位了。
女人的脸上写满了怀疑和惊喜。
“他刚才主动找你讲话了。”
她向一头雾水的面孔解释,男孩极内向,平日从不主动找人讲话。此外还有一些怪癖。总之,他绝不是普通的男孩。
“既然他主动找你讲话,请你多陪陪他吧,拜托了。”
她的声音温柔得令人心碎。
“好。”这一定是一生中首次干脆果决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