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人山人海来,只为给我一场空欢喜————《人间失格》
我们只见过两次,如果我知道我们的第二次见面就是我们的最后一面,我一定好好把握那次机会。
我之前在美发店做学徒,那时候的我正处青春期,对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充满了幻想,感觉万事万物都冒着粉红色的泡泡,当然也包括爱情。
我记得那是一个夏天,傍晚时分,夕阳穿过对面的楼顶直射我们店门口,我在店里帮客人吹头发,吹着吹着鬼使神差的往门外瞟了一眼,看见一个少年郎正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我,他背对着夕阳,阳光下的他显得异常光辉伟岸,仿佛一个头顶光环的天使,让人移不开眼,他就笔直的矗立在那里,我看出了他眼里的温柔与惊喜。
我的心突如其来的慌乱起来,我透过玻璃门也直直看着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我们就一直对视着,我感觉对视了很久,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在这偌大的宇宙中就只剩我们俩,他一直不走,我也一直不动,没有字言片语,却好似说了千言万语。直到过了很久,他的朋友走过来把他拉走了,我才回过神来,继续吹我的头发。
后来,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带着他的朋友来我们店里剪头发,我满怀羞涩的去帮他洗头,洗头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丝毫不敢用劲儿,生怕把我暴力的本色显现出来,我感觉到他也是害羞的,我们全程都没有说话,我甚至都不敢看他的脸,经管他是躺着的,就算把他的脸看穿了他也不知道,他时不时的就会抿一下嘴唇,我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还有他的面红耳赤,有很多话想和他说,却又什么都不敢说。
洗完了头我叫店里另一个男同事帮他剪头发,经管我还是学徒,但我剪出去的头发应该不下上百个了,由于我是女孩子的优势,也稍有几分姿色,所以很多人都愿意给我剪,我却唯独不敢给他剪,怕自己的剪发技术差而被他嘲笑,怕剪头发时的手足无措被他看出自己的心思,怕自己不够优秀。
那时候店里就我和另一个男同事,加上他和他的朋友,我们就四个人,大家都特别有默契,不约而同的全都不说话,气氛简直尴尬到了极点,同事也有所察觉,所以他就找各种话题和我聊天,缓解店里的气氛。正是因为这样,他可能误会了我和男同事的关系,羞涩的脸上多了几分黯然。
我知道他失望了,我想他一定花了莫大的勇气才敢跑到我们店里来找我,我却对他置之不理,甚至不曾对他说一句话,最后他走的时候站在门口看了我一会儿,或许他想和我道别,或许以为我会向他说再见,最后我们谁也没有开口,只是相互望着。
我不知道他当初跨出大门的时候有多失落,我只知道那一刻我的心空了,感觉什么都没有意思,呆呆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那个背影是他留给我的最后念想,我想,我的胆小怯懦一定是令他失望透顶,才导致他一去不回,我们自此在无见面,刚开始那阵子,我每天都去店门口徘徊,我告诉自己,如果有一天他再经过,我一定要勇敢的上去拉住他的手,绝不再让机会从指缝中溜走,绝不再软弱。告诉他,我喜欢他,想和他生生世世。
可是,上天从不让人如愿,我没能等到他,渐渐的,我连他的模样都忘记了,我只知道他有一张俊俏的脸庞,他有一双清澈的眸子和含情脉脉的眼神。别的再无映像。
后来,我才知道那种特别的感觉是青春情丝的悸动,或许那就是一见钟情吧,但我却错过他了,可能懦弱的人本就不配拥有青涩而又美好的初恋吧。
原来互相惦记的两个人也会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