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时时刻刻、随处给你做个警钟,做面“忠实的镜子”,不论在做人方面,在生活细节方面,在艺术修养方面,在演奏姿态方面。———傅雷
再读《傅雷家书》,依然爱不释手,仍然觉得几乎篇篇精彩,字字珠玑,竟然恨不得能把精彩的文字全都刻入脑海里。在此仅仅摘录几段,便能感受到傅雷对儿子的殷切的期望。
01谈做人
“人一辈子都在高潮与低潮中浮沉,唯有庸碌的人,生活才如死水一般;或者要有极高的修养,方能廓然无累,真正地解脱。只要高潮不过分使你紧张,低潮不过分使你颓废,就好了。太阳太强烈,会把五谷晒焦;雨水太猛,也会淹死庄稼。我们只求心理相当平衡,不至于受伤而已。你也不是栽了筋斗爬不起来的人......慢慢地你会养成另外一种心情对付过去的事情:就是能够想到而不再惊心动魄,能够从客观的立场分析前因后果,做将来的借鉴,以免重蹈覆辙。一个人唯有敢于正视现实、正视错误,用理智分析,彻底感悟,终不至于被回忆侵蚀。我相信你逐渐会学会这一套,越来越坚强的。”
“我时时刻刻要提醒你,想着过去的艰难,让你以后遇到困难的时候更有勇气去克服,不至于失掉信心!人生本是没穷尽、没终点的马拉松赛跑……绝对不让自满骄傲的情绪抬头……我始终是中国儒家的门徒,遇到极盛的事,必定要有‘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格外郑重、危惧、戒备的感觉。”
“你提到完美,其实完美根本不存在的,整个人生、世界、宇宙,都谈不上完美。要就是存在于哲学家的理想和政治家的理想之中。完美像水中月、镜中花,始终可望不可及。但能在某一个阶段球队总体的‘完整’或是比较的‘完整’,已经很不差了。”
“一个人妨碍别人,不一定是因为本性坏,往往是因为头脑不清,不知利害轻重。所以你在这些方面没有认清一个人的时候,切忌随口吐露心腹。”
02谈学习
“要有耐性,不要操之过急。越是心平气和,越有成绩。时时刻刻要承认自己是笨伯,不怕做笨功夫,那就不会期待太切,稍不进步就慌乱了。”
“练习的时候要安排恰当,务以最小限度的精力与时间,获得最大限度的成绩为原则。和避免分散精力连带的就是重点学习。”
“我劝你千万不要为了技巧而烦恼,主要是常常静下心来,细细思考,发掘自己的毛病,寻找毛病的根源,然后想法对症下药,或向别的师友讨教。共产党员常常强调‘克服困难’,要克服困难,先得镇定!只有多用头脑才能解决问题。同时也切勿操之过急,经常能有些少许进步,就不要灰心,不管进步得多得少。而主要还在于内心的修养、性情的修养。”
03谈艺术
“凡是一天到晚闹技巧的,就是艺术工匠而不是艺术家。一个人跳不出这一关,一辈子也休想梦见艺术!艺术是目的,技巧是手段:老是注意手段的人,必然会忘了他的目的。”
“艺术最需要静观默想,凝神一志......任何一门的艺术家,一生中都免不了有一次艺术难关,我们应当早做思想准备和实际安排。愈能保持身心平衡(你就决不能太忙乱),艺术难关也愈容易闯过去。希望你平时多从这方面高瞻远瞩,切勿被终年忙忙碌碌的漩涡弄得昏昏沉沉,就是说要对艺术生涯多从高处、远处着眼;即使有许多实际困难,一时不能实现你的计划,但经常在脑子里思考成熟以后,遇到机会就能紧紧抓住。这一类的话恐怕将来我不在之后,再没有第二个人和你说;因为我自信对艺术的热爱与执着,在整个中国也不是很多人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