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1919年,严修和张伯苓为了救国建立了南开大学。再有不到两个月南开就到百年了,作为一个在南开待了十年的学生,找了一些南开大学建校的资料,写了这篇文章,以纪念南开百年!
南开大学建校史
严修者,北之良士也,以翰林事光绪帝。时诸国方用西学兴,中国不习,多败,诸国常笑辱之。修进折曰:夫西学,天下莫不以自用,迟学者疾亡,今国困,愿以国事西学。诸臣多挠之者。修在贵州,试新学,师能为吾修新学之善者厚币事之。已而国变,前之言维新者悉下吏。修免官家中,见国旦暮亡,而中国必竟学也,乃就日本,观维新。
日本,虺蜴而衣冠者也。先是,西学不通国中,国败,外人多侮之。其君下人,师欧洲、美国以学,十年,俗尽改。修睹其工业之丰备,庶务之整然,民无事皆读书,而吾国日以穷困,且亡,乃急与张伯苓者图为教育。
伯苓者,津人也,亦怒国之衰乱。初,日本夺威海,置旗其上,英贪之,乃发使求威海。英强国,日、清不敢逆,议定,约易旗为信。一八九八年五月二十三日,日本旗下,龙旗上。次日,当以英旗易龙旗。是日也,英女王之诞日,英故择期。及英国旗上,英炮乐毕发,以威海为女王寿,兵歌而乐甚,中国之观者俱泣下。伯苓时从与英国易帜,大恚,乃厚怨其国之为人观笑。计曰:今重学者国重,轻学者国轻,此国之急也。使坚作教育,授民以学,教之救国,以父递之子递之孙,吾国虽轻,我必重之。意竟与严修合。
修与伯苓计定,乃先之以中学。初,所教十余人。十五年,至者数千人,复继以大学,即南开大学。大学者,天下之先也。有剑桥者,牛顿在焉,治物理之学,国中传之,原之以作机械诸器,诸器莫不治。有格拉斯哥,瓦特在焉,改蒸汽机,国中传之,因之以为驱使,诸器莫不毕用。所以强国者,先为理、工也,南开遂作理科。后中国欲为核弹,郭永怀、何炳林出于此。夫文者,议世之所当行,俗之所当兴,国之所当制,使贪廉愚智皆得其处,致治,遂作文科,有曹禺者出于此也。国贫,千姓之业破,十世之金尽,急之,作商科。
三科修,人或言备,伯苓犹不足,用体育新剧为佐。体育、新剧,南开中学之所用,大学故袭之。当时是也,非学之难,变俗之难也。体育,私用之则健,公用之而从诸国竞,因以壮民。新剧者,刺俗而作也,兴之于市,其实议国。壮民议国,以变俗也。
大学既立,至者日以众,治教日以闻,所学日以接世,而所为靡不必验。重化工,津之工业用之以重;录货之饶匮贵贱之变,岁岁为记,审知国之贫富,以补一时之乏也。久之,声誉振于国中,乃思作器以彰其志。君子戴玉以明其德,壮夫仗剑以表其气,若南开者,得钟而自爱。先是,德国作钟,进之李鸿章。钟者,终也,或言鸿章讳之,置之海光寺。寺得钟,又凡数徙至南开,盖前者皆不甚任之也。伯苓见其大器而才不施,怜之。钟者,物之善鸣者也,其声沉以凝,其播遐以宏,君子忧思极虑而远其志。韩愈曰:物不得其平则鸣。国之欲亡,得无鸣乎?愿为天下钟,故受之。
有学生周恩来者,善鸣国也。恩来在中学,喜论时之治乱,慷慨为文章。善治事,事公,自为先;事私,徐徐然不肆,以故得严张器之。南开大学立,恩来当入学。值日本欺我,国中怒,民噪,恩来亦领诸生径往请愿,为政惭,发吏大捕之,系数月乃出。虽出,终禁其学也。是时也,严张欲留之,不能,欲去,复怜之,修遂以私财资往之法国。恩来以是游见益广,久之,信共产。时有谓严修者曰:周恩来之在欧洲,所信者异,可毋资之。修闻之曰:君子但知为国,何以异哉?益资之不疑。当是时也,人皆伤国之欲亡,而弗知所从,故所信殊异,然究之救国则同。故君子取其同,乱人取其异。
大学十二年,作《东北地理教本》。初,日本设铁路,所施遍东北。因发贾人为市,微以窥东北之务。伯苓察之,乃亟为《地理教本》。夫《教本》者,备言“长白”、“千山”之广崇,“黑龙”、“鸭绿”之恣流,虎熊狐兔之所蹿逐,煤铁铅金之所深藏,黍稻之所积,松桦之所聚,此膏沃富庶养国之土也,民古直良朴,代乐居于中国。转而述其北望俄国,侧有日本,南接朝鲜,诸国之枢也。夫日本,虽小国而狼心,又与吾国有强弱之变。今以间悉东北务,所计将倾国。其言理析而强辩,语中国之民,故设危辞而动之。深之,又极言日本贪国,食东北甘,将啖中国尽,一书之中,反复言之。日本得书大惊,苦疾南开。
后,华北运动会举天津,诸国使皆在。运动会,袭希腊也,人以次进,座上呼而励之,南开亦往观。先是,日本立溥仪,东北尽得之。及东北入,学生忽骤以字举台上,座皆见,先则"勿忘国耻",再则"收复失地",因大呼救国。梅津久治郎恚甚,诉之张伯苓。伯苓反对曰:此吾国事,非外人所当问。日本以是益恶南开之在国也。
日本昌,欲为亚洲宰。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起国中兵悉入中国。未几,至天津,乃急求南开而击之。七月二十八日,日军以机、炮临我,凡名南开者尽火之,遂毁。日本之欲覆南开,所欲者三。上,以为欲破中国,必隳其文化,则其民易奴也,中则修《教本》之怨,下以骇中国之士,使不敢诲人作学,而愚其族。以是大学尽内迁,而深怨日本之犯我,又禁我作教,履所及,必言救国,闻者愈至。未战,凡专科及大学者百数余所,战,则百四十余所。诸生初四万余人,后则八万人。由是观之,日本用兵之暴,杀人之急,反固吾人之为学也,而不自知其将苦于中国之民者八年。
南开既毁,师生尽南徙。先是,严修资南开,前死。后,张锡祜以空军击日师,坠死道中。锡祜,伯苓子也,将战,为家书,言必不以苟生报,或以胜报,或以死报,未几果殉。当是时也,伯苓知音者诀,季子死国,伤之;与严公所立中学以至大学、女中,凡三十三年,力尽,至是皆毁;年六十二,力不及壮时;其志救国,未就,国益残破。向之所积,足为沮伤,可谓穷矣。吾闻古之烈夫,项王围垓下,至乌江悲甚,止而自刭;张士诚逼于朱元璋,亦自杀;唯刘玄德五易其主,四失妻子,卒就一代之烈。伯苓盖取汉昭烈之志,乃就重庆,复中学。南开之在重庆,以径入山中,掘土十数米为窟,日机来,避之,去,复读书,遂不绝其学。至昆明,与北大、清华者合,是为“联大”,乃为国藏才于此也。久之,中国诸学之先者尽出此。
日本攻吾国,八年而国胜,南开乃归天津。胜四年,国之初立,如人新寤,南开愈输才于国中。久之,怀思故时,作校钟。前有校钟,日寇盗之,国胜,迹之不得,遂复作钟。钟者,百击不弊其声也。思严修,作范孙楼。范孙,严修字也。修善学,家以盐累世富,然其散金而求才,破业而济学,所为皆救其国。汉欲伐匈奴,卜式以私财先请战,修盖古人贤也。思张伯苓,作伯苓楼。伯苓为人长大尚气,自许士也。南开私立,乏资,虽军阀政客,伯苓常屈而往之,曲辞以求金。盖君子不羞下人,羞事不立,亦勾践之节。
吾闻之,天下莫不有大学,至如南开者,其民急国之所作也。观其治学,要则致用、变俗、救国,非遗世而教人者也。今百年,感之,简其史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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