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民族的性格是狼性的延续?—— 读《狼图腾》有感

最近,我读完了《狼图腾》,收获良多。作者姜戎从多个角度对蒙古草原狼进行了深入观察与剖析,让我得以重新认识游牧民族的智慧与勇气,也促使我反思深受儒家文化影响的农耕民族性格中存在的保守与懦弱。《狼图腾》不愧为一部视野开阔、思想深刻的旷世奇作,非常值得一读。

记得早年读沈石溪的《狼王梦》时,我曾以为自己对狼已有一定了解,但与《狼图腾》一比,才知两者竟是天差地别。《狼王梦》更多是对狼的生存习性与母性情感的人性化描写,重在传递对生命的尊重;而《狼图腾》则立足于整个草原生态系统,展现狼群与游牧民族之间既相依相存、又你死我活的生存竞争。作者不仅表达了对游牧民族“狼性”精神的敬重,也对农耕文明中因循守旧的一面作出了思考和批判。

姜戎先生曾作为北京知青,在内蒙古额仑草原插队长达十一年。他钻狼洞、掏狼崽、养小狼,与狼缠斗,也与狼共情。书中通过数十个环环相扣的故事,既写出草原狼的狡黠、智慧、军事才能与不屈斗志,也刻画了牧民对狼的复杂情感——既恨又爱,既畏又敬。主人公陈阵对狼的痴迷、对草原的向往、对游牧文明的崇敬,都被作者写得淋漓尽致。

我最敬佩的,是书中毕利格老人所代表的原始游牧智慧。他深谙草原万物相生相克的自然法则,懂得如何维系狼、黄羊、野兔与草场之间的生态平衡。然而,随着农耕民族的不断迁入,野生动物遭到野蛮捕杀,草原开始失去平衡。在人口激增、粮食短缺的年代,人们盲目扩大畜牧、疯狂灭狼,导致草原不堪重负,最终一步步走向沙化——就连北京频发的沙尘暴,也与北方草原生态的破坏息息相关。

小说的结尾,伴随陈阵所养小狼的死去,一段人与狼相伴相争的历史也落下帷幕。作者借陈阵与杨克的对话点出全书的核心观点:中华文明之所以成为唯一延续至今的古文明,正因不断有游牧民族的“狼性血液”注入。从华夏文明起源开始,人类从游牧走向农耕,也逐步形成了“狼性民族”与“羊性民族”的性格分野。游牧民族常年在与狼的对抗中磨砺出勇猛、机敏的个性;而农耕民族则因固守土地,逐渐养成温顺保守的如羊的性情。

中国古代强盛的汉、唐、元、清等朝代,大多建都于游牧区与农耕区的交界地带,如长安与北京,便于统合两种文明。唐、元、清三朝的统治者皆具狼性血统,尤其清朝帝王,既保持骑射传统,又积极学习儒家文化,成就了持续时间最长的康乾盛世。

纵观历史,狼性民族与羊性民族在斗争中不断融合,构成了中华文明延续的内在动力。然而,由于游牧民族大多居无定所、缺乏系统的文字记载,其文化往往难以完整传承。正如匈奴、西夏等民族,除《辽史》《金史》《元史》略有记载外,多数历史记忆已湮没于时间之中。

《狼图腾》以狼为叙事主线,勾勒出草原民族在严酷自然中奋力求生的壮阔图景——春天与狼群周旋,夏天与蚊虫搏斗,冬天与冰雪抗争……这部作品不仅是一部生态寓言,也是一曲游牧文明的挽歌,气象苍茫,荡气回肠,读来令人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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