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说,“人活着,总要一边生活在废墟里;一边翻开废墟的一角,记录下自己所见到的绝望的生活。”
我问过一个男孩子,问他:“真正的朋友,是不是在我们把自己都忘了的时候,帮我们把自己找回来的人呢?” 他思考了一下,觉得对。然后我又问:“那这样的朋友你觉得多吗?” 他说,他觉得很少。
我最后抛出终极问题:“如果没有朋友能把我们找回来的话,那怎么样才能不把自己忘了呢?”
他想了一下,有些踌躇地说:“那我们至少要自己记住自己吧。”
尽管那时我是出自半真心地和他探讨(具体原因略),但是他这个答案老老实实地惊艳到我了。一年前的事,我摘抄了,记到现在。
(顺便一提,这个人之后希望能发展成恋人关系。但我后来回绝了。大概能探讨问题,不代表相爱吧。但反过来说的话,我觉得是对的)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在思考,怎样的人生才是有价值的。
我现在是某国外大学数学系专业的学生。实际上,在这里我并没遇到一个愿意和我关注点真正一样的人。
对于现在的生活我感到痛苦。因为同系的大家,似乎要不就是真的醉心于数学,没什么可痛苦的;要不就“和大家一起前进”,倾向于从别人,而不是从自己的想法处得到力量。似乎也没啥痛苦的。
我很想知道自己的生活是怎么一回事儿,那就没办法跟着别人走了。
为此我考虑过,该如何践行自己生命的意义?
和友人聊天,友人目前处于绝望颓废期(文学专业的友人,现对创作小说,她曾经的最爱,提不起兴趣。)
她对于我的提问,略带无奈和绝望地说:“你就不能接受'没有意义'啊?”
我同样也被惊到了。她后来略带自嘲地说,自己现在陷在一种虚无主义的人生观里面。弄不清楚“个人的真实”和“世界的真实”。
我也弄不清楚。我曾决意以“自己不是一个人了,自己和大家在一起”这种信念来前进着。但是后来发现“大家”并不能真正“理解”太特殊的个体。顶多把这个特殊的个体同化,抹去他的特殊性然后接纳。
我不是说为了让别人接纳,和别人友好相处不好。而是如果按照普世标准要求自己,大家谁都能接纳的话,实在是非常痛苦。
举个例子,《只是爱着你》里面,静流和诚人的爱让我很感动。但是静流说的“为了诚人,想成为能让谁都爱上的,非常出色的女性。”我不禁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爱的静流,她真实的样子就非常好了。为什么“非要穿着低胸礼服,摆出性感的姿势”呢?
静流几乎是必死的,因为诚人心中爱的就是美雪那样成熟美丽的女孩啊。静流抹杀自己的性格,往诚人喜欢的美雪的方向发展。
我看到最后也觉得,静流如果活着,诚人也只是爱着改变之后的,像“美雪”一般出色的静流。真正的静流,还躲在树林里哭泣。
(不过《恋爱写真》真的很棒……我本人静流、美雪、诚人分别都很喜欢啦! 只是觉得诚人和美雪更合适…喜欢成熟美丽的人也是诚人的自由!)
所以,那个“自己不是一个人了,自己和大家在一起”这种信念,只坚持了一天,就造成了我的崩溃,和截止今日的思考。(顺便说一句,《唇上之歌》是这种信念的提倡者。我那天不停地看这部电影,觉得整个人像是被温水煮着的青蛙一样,就是明明看上去没问题,但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真苦。我不想学数学、数学对我唯一的意义,就是维持生计,支持我寻找自己的意义。
我想过有没有什么能让我一直寻找意义的职业呢?作家吗??不过这个时代,市场化,真的有那样的工作吗?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我觉得,自己应该永远给自己以希望。因为我现在知道的还太少。所以如果我真的想探索意义,就应该注意了,有意义出现的时候,要及时记下来。按照某位知友的说法,灵感来了要欢迎它。
还有,作家应该是一个最没法界定的东西吧?就像艺术家。有太多艺术大家,实际上已经并不对艺术剩多少激情了。
所以,“自己记住自己的样子”,感谢那位男同学告诉我的话。我现在觉得,自己应该对自己的评价,是完全可以不借助“别人的眼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