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秋蓉
三月初四,天气有些阴冷,昨天还是阳光耀眼,天气闷热,今天转眼就细雨绵绵,老天变脸也真快。
我们五点起床,五点半就启动车飞奔家乡,参与族人祭拜祠堂。
天亮时分,我们行驶在家乡的路上,窗外都是熟悉而亲切的景物。
葛雾蒙蒙,绿色的农作物若隐若现,如清晨刚醒的美妙少女正在梳妆,娇羞漫妙。
车外虽凉,但我却开着车窗,呼吸着家乡清新的气息,享受着晨风的抚摸,亳无在意那零星的细雨滴在脸上。
回到镇上,先去吃了一碗香喷喷的家乡风味——生榨米粉。
那香味,刚走在大街上就可以闻得到,薰得口水都先流了出来。那难忘的,又酸又爽的味道一直陪伴着我们成长成熟。
后来,背离家乡深入江湖,就少有机会吃得上了,那个香味就成了我们记忆深处永不磨灭的烙印。所以,每一次有机会回来,都先去吃一碗,然后返城的时候,又打几包带上。
今天是先生当一天的“甲长”。“甲长”就是负责祭祀事务的安排负责人。我们一下车就被早早起来等候的亲人热呼:甲长、甲长夫人回到啦。
哈哈,把我逗笑了,今天沾了先生的光,荣当一天的甲长夫人。
我们家的族人也是好开玩笑的,大家都那般的融洽热情。
上山扫墓和彩购、厨房厨子都是安排男人去做的,由于家族大人多,所以就没我这媳妇儿的事。
正好就有空去看望我亲奶奶的坟墓。电话叫上老妹,买上香烛,出发郎山。
郎山,是家乡的最特色的一大风景区。是家乡仙湖镇与外界的一个咽喉锁。因为出镇的路正好经过郎山与马山的脚边。按此图形有如一个大坝立在了仙湖镇与外界的交接处。
相传,古时候,女娲娘娘来到一个四面环山的地方,被美丽的风景迷住了,就留了下来。她创造了人类和各种动物。人们安居乐业,幸福吉祥。
不想有一天,天地变化,陆地沉入变海,而海水浮出青石成山。女娲娘娘不忍心自己创造的一切美丽事物被毁灭,于是运用法力,把相离甚远的两座大山拉近,拦住了洪水,救下了这一方人畜。
此后,人们就把这地方叫做仙湖。意思就是有仙女护佑的地方,加上郎山和马山的拦护,就像一个湖,但不是有水的湖,而是有福的湖。
上百年来,不管是战争还是疫灾,仙湖镇都幸免于难,所以人们就更加坚信有仙女护佑了。
郎山上半腰有一个大王洞,距离地面大概有三百米海拔。近十年来被一个镇上有名的老人——潘锦荣,自己出资招揽一帮志同道合的老人,一同建设成风景区。
一条蜿蜒而上的山道,被他们一刀一刀的琢出了一个个台阶,通往大王洞,工程巨大,耗资也不少,后来又募资才完成。
现在我们顺着,他们一路汗水做出的石头路,樊登而上,从容很多。真的非常感谢他们的付出。
潘锦荣老人已于几年前过世了,但他的名字和事迹却刻在了郎山脚下的丰功碑上,也深深的烙进了人们的心里。
大王洞里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玩的,就是有几尊佛像。据说拜了很灵的。传说有龙哦,乃一龙脉风水宝地。
镇里有很多的人,都想把自己的老祖宗安葬在此处,以求世代昌盛。但会累及整个镇连年灾旱,所以是不允许任何人在洞里安葬人的,以免破坏风水。
我奶奶是在距离大王洞还有大概100米的地方。所以,每年爬到地点,也是累趴了的。
不过,奶奶在这里确实舒服,山高望远,天高气爽,晴天看飞鸟翱翔,云卷云舒。雨天雾气缭绕,如置仙境。
我们点上香烛,摆上祭品,为奶奶修饰坟前的杂草,陪奶奶说了一会话,然后,烧纸钱给奶奶,希望她在阴间过好富足。
奶奶原本身体硬朗,但走得却很突然,享年74。那时候我才九岁,但我的记忆里却有着对她清晰的回忆,甚至面容。
记得那天小学三年级晚自习下课,我刚回到院门口,就看到家里很热闹,以为我家有什么好事。
心情愉悦的蹦进家,却见奶奶昏睡在床上不醒。当时年少懵懂,不知道伤心,只是好奇为什么奶奶会昏睡。
妈妈说,奶奶还没吃晚饭,应该是刚煮还没熟,感觉头晕就斜躺床上,然后就一睡不醒了。是妈妈回家先看到,才把奶奶抬上床平趟的。
当时我还看到奶奶用来煮饭的小瓦罐,搁在简易的用砖块自砌的小柴火炉上,炉子里的火早灭了,而瓦罐里的粥和菜叶均己烧糊。
爸爸妈妈,大伯大娘都在心情沉重的收拾着东西,堂叔堂婶等都来帮忙。
听爸妈说医生来过了,只是摇摇头,叫准备后事就走了。
第二天放学,就见家里己经布置灵堂,有道公来超度作法,大人们都在悲痛欲绝地哭,而我们小孩却在旁边笑。
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真的太无知了。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奶奶是脑中风走的。
我一直对奶奶有种说不清的情愫,奶奶离世至今36年了,我依然对她记忆犹新,恍如昨日,难以忘怀,因此,我每年再忙也都要设法回来,不顾疲惫的爬上山腰,看望奶奶的坟墓。
今天天气阴雨,有些湿冷,想拍几张山腰风景,却雾蒙蒙的,拍不清楚,但也有几分朦胧的美。
就在我还在跟老妹讲述奶奶的故事的时候,先生打来电话,叫回去吃饭。
祠堂祭祀完毕,族人一起吃顿饭就算结束,明年才又继续。
我们只好拜别奶奶,怀揣对奶奶沉沉的怀念,依依不舍转身下山。
(无戒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