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学习语言的问题 ——不要让文字困住了语言学习的双脚

希望

学语言难不难,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而事实是,婴幼儿在模仿跟学之下就可以把一门语言说得很好。有人说,那是因为婴幼儿记忆好,大脑尚处于开发的阶段,容易接受外界导入的信息。这个当然也是事实,但是我们容易忽略一个问题,那就是婴幼儿接受的是语音训练,而没有文字的干扰。

如果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我们在后天学习语言的时候,往往会变成文字的学习。遗憾的是,语言和文字不是一回事,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人在学校里学了十几年的英语却依然没有说英语的能力,普通话说了大半辈子却说不标准的原因。

文字是独立于发音系统之外的人的创造的产物,是属于精神层面的东西,是书写、记录的工具;而语言则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是物质层面的,是沟通的工具。早在文字发明之前,人类就已经有了语言,而且能够满足日常交流的需要,也就是说,文字只是语言的补充和发展。我们在学校进行的语言学习,很大程度是文字的学习(这不得不说有些本末倒置了),不管是作业、考试还是上课的内容,无一不是围绕文字而进行,这种情况使学生在学习的时候容易在潜意识里形成对文字的依赖,当遇到生字或难字的时候就会产生学习的障碍,进而翻字典找字义,进而又加深了这层依赖。

语言的学习,本质是发音训练,而这点正是现在的学校最为忽略的。这里面有教育体制和学校管理制度的原因,然而老师对教育的认识和理解也不无关系。每门语言都有其固有的发音系统,比如现在标准普通话有37个基本音(字母),英文有26个,日语有50个,这些基本音是掌握语言的基础,只有在正确掌握这些基础发音的时候,才能在后天的发音练习和文字训练中做到吐词清晰、字句发音标准。但是追溯学校的教学,我们在学拼音的时候,作业是写在作业本的,学英文字母的时候,作业也是写在作业本的,我们期间又进行了多少有益的发音训练呢?没有足够的发音训练,又怎么找到舌位的摆放和唇齿的搭配呢?又怎么让我们的发音器官感受气流的吐纳呢?我们常说某人说话不清楚,舌头打架,声音飘忽,其实就是说话的时候没有找到正确的发音部位,气流不畅,而根源就是在最初学习的时候没有经历有效的发音练习。我们中没有几个人的家乡话是说不好的,为什么学习其它语言的时候却遇到如此大的问题呢?其病候即在此。

不管什么语言,其基本音都是确定且固定的,而且涵盖该语言的所有音,该语言的每一个文字也都能找到其对应的某个音或某几个音的组合。掌握字母或音标的正确发音,需要反复的练习,直到我们的发音部位能够随时“定位”和“记忆”为。这个过程或许有些乏味,对语言学习却意义重大,尤其是普通话。因为汉语言南北差异大,方言众多,而不同的方言又有其不同的发音系统,在学习普通话的时候难免受方言音的影响,比如湖南湖北往往分不清“h”音,南方人不懂翘舌音,东北人不懂平舌音等等。在这种差异下,掌握普通话的基本音的正确发音才能使我们跳出自己的方音系统,进而能说出标准的普通话。

语音系统既复杂又简单,复杂者是因为其发音需要胸肺、喉部、声带、口腔、唇齿舌等器官的相互配合,发音的时候还受个体的生理条件和心理活动的影响,好在这些东西都不需要我们用大脑去分析和记忆,它们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只要辅以一定的训练每个正常的人都可以做到;简单者是因为每门语言的字母有限、音标有限,而且有科学方法的指导,只要稍加练习就能找准唇齿舌的摆放位置,掌握正确的呼气方式。比如,双唇拱圆,舌头后缩并隆起,口腔微张,将气流由内送出振动声带,很自然就能发出普通话中的“O”音。不要以为这些很难理解,很难掌握,当你多调整几次,用心去感受,很快就可以掌握的。

当我们生活在一种语言环境下,不管这门语言有没有文字都不会影响我们对这门语言的学习,提前在于你既要听也要说,起初听不懂或不理解的时候,则重在重复和模仿。当我们学习一门外语,而生活没能为我们提供这种环境的时候,这时候我们在掌握该门语言的文字基础之上,就要利用所有能用设备和手段,为自己创造这种环境,比如听广播、看电影电视,边听边模仿,这样同样有助于我们掌握这门语言。看过闾丘露薇和水均益书(如《利比亚战地日记》和《益往直前》)的人都知道,在中东地区,很多给外国记者充当翻译的人的英语就是通过广播、电视和音乐学来的。

学习语言,学习文字绝不是唯一的途径,事实上,学习文字也不是最好的途径(我们背了十几年单词,可曾说得一句英语?)。不无遗憾的是,多年学习外语的经历却是让我们疲于奔波于“词句的理解”和“单词的掌握”,让我们从思想上对文字产生了过度的依赖。如果挣不脱这层禁锢,学习语言依然是一件劳而无功,苦心费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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