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小睡是奢侈的,导致的结果就是,此刻依然毫无睡意,听着夜色中的雨声,渐渐汇成一首明快的乐章,越来越可着劲地敲打着屋顶和窗,敲击着这寂静的夜,仿佛一切都生动了起来,而我任由思绪自由蔓延……
结束了忙碌而焦燥的考试,悠闲得有些发慌了,十字绣便成了我的生活主题。以前的我,是不喜十字绣的。不是不喜十字绣本身这个事物,而是认为它既没有国画和油画,泼墨般洒脱、韵味、灵秀,也没有古人相传的湘绣,云绣等传统技艺下的巧妙、精致、传神,它仅仅只是个呆板的存在,仅仅只是个短暂流行的物事。这是我不喜的。
正如我素喜清丽静美的荷,临风沐雨,依然不蔓不枝,亭亭玉立。去年薇说,森林公园的荷,颇有看头。我于一个雨后的下午,带着陶穿过哥特式屋顶的教堂,去赏荷。那里的荷开得正好,大朵大朵的荼靡着清丽的暗香;也有羞涩的骨朵藏在青碧碧的叶子后,紧紧地挨着;也有渐凋落的残瓣洒落一方荷叶、青萍之上,旁侧一梗莲蓬嫩生生的立着,一阵风过,叶浮叶卷,花开花落。我的心一阵拧痛,这么美的荷,该开在流水潺潺的小溪或河畔,与之随波荡漾,而不是囿于一方池塘,密密挤挨着,这是被禁锢的美。这让我想起了人们不得不为了生计,奔走于钢筋水泥的都市,象蚂蚁般忙碌着生活,而这是必然的生存法则,所有浪漫怀想被一个个现实荡涤,冲洗后,最初的怀想还剩下几多美好?所以我更喜欢备战桥下,沧浪水里的荷,有着自由而恬淡的静美,有着随波而不逐流的骄傲。
思绪又跑远了,话说回来,十字绣被我拾掇起来,起源于我的百无聊赖。有时当我情绪特差或紊乱空洞之时,我会做我平素最讨厌的事,譬如从末尾起看一本无趣至极的书,譬如暴饮暴食,譬如一个人逛街直至脚掌起泡……而一旦拾掇起十字绣,便欲罢不能,随着针线上上下下,来来回回,起起伏伏,渐渐填满了成百上千的小格子,它就像我孕育着的孩子,填满了我的落寞和万千的希翼。这和我之前的不喜甚是矛盾,而我从之得出一个看法,而不是结论,有些人,有些事,有些看法并不一定是一成不变的,会随着环境,和岁月的改变而改变,正如曾国藩是镇压太平天国和平民的屠夫,可他也是修身律己的楷模,他的家书曾是数位领导人案头的最爱,用于修身,治家,理国。因此,事物皆有两面性,不可以偏盖全,何况人不可能踏进同一条河流。可这是不是又有朝令夕改之嫌?或许这世界正如辩证唯物法里的矛盾统一?不浮想翩跹了……
我的这幅绣品,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栀子花开,某日,一同事告诉我,栀子花的花语是守候爱情,我随之静默无语……
2014年7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