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劳累,加上身体的不适,昨晚只喝了点粥便休息了,今早醒来已是八点钟。细算睡觉的时间,从昨晚七点到早上八点,整整13个小时,还从没睡过这么长时间呢,看来昨天真是累坏了。
昨天,因老舅去世百日要下葬,所以起得很早,和哥、弟一起驱车踏上归乡之路,力争在九点以前赶到老家,为老舅再送上一程。
八点十分左右,我们在构林下了高速,便按妈妈说的路线,往乡里走。因正在修路,我们只好绕道走在田间坑坑洼洼的小道上,十几分钟后绕到刚修好的公路上。望着两边的庄稼地和不远处的一个个村庄,怎么也找不到二十六年前回老家时乡村的样子,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小二楼代替了土坯房,平整的柏油路代替了泥泞小道。如今的变化让人耳目一新,假如让我自己回来,还真不知该往哪里走。半个小时后,我们到乡镇的集市上,恰好遇到大姨父。他和小姨父俩人正在准备祭祀所需的用品,然后去老舅家。姨父见我们兄妹三人,急忙让我们先回屋里稍作休息再去老舅家。表妹小丽,见我们到来,放下怀里的孩子,从厨柜里拿出十几鸡蛋,去给我们做家乡咸香好喝的蛋花茶。是呀,二十六年了,那香味是我再也熟悉不过了,是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品喝着家乡的蛋花茶,我品到了家乡的味道,品到了家乡亲人的纯朴与热情,品到了一种浓浓至爱的亲情.......
在大姨父家稍息片刻后,我们一起带上祭品去老舅家。按老家的规矩,我们是不能直接到老舅家的,要在村口下了车,表弟、表妹们听到我们鞭炮声后,哭着出来迎接我们。而我们则要继续一挂接一挂的放炮,直到舅舅家门口,把所带炮全部放完。不多会儿,二个表妹身着孝服,一路悲痛地哭喊着跌跌撞撞地奔来,扑在我和弟弟的怀里痛哭,此时,我们也忍不住失声痛哭。就这样大家相互搀扶着,哭喊着去世的老舅,跌跌撞撞地向舅舅家走去。
舅舅家的门口挤满了人,吊孝的、帮忙的、唱戏的、看戏的,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哭声、叫喊声、唢呐声、唱戏声,一片吵杂。我们全然不顾直奔堂屋,首先看到老舅的遗像和漆黑的棺材,表弟小豪就跪守在老舅的棺材边,早已哭得不像个样子。我们兄妹三个在老舅的灵前,低头流泪烧着纸钱:“老舅,我们来看您了,外甥女已长大,不再是那个指着鼻子和您对骂、从不向您认输的那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了,我来向您道歉,我错了......您放心地走吧,我们会照顾好表弟表妹的........”
老舅生前是和我们接触最多,也最疼我们,在他年轻时在平的日子里,因爸爸妈妈工作忙,老舅舅就照顾我们姐妹几人,而我那时年少不懂事,总是和他吵架。此时,回忆起孩提时欺侮老舅的情景,心里别提有多么的悔意。
祭拜过老舅后,我在人堆中寻找外婆的身影,一张张陌生的脸孔从眼前闪过,始终没见到外婆。一位亲戚看出了我的心思,立刻说:“随我来。”在他的指引下,我们来到里屋,见到了坐在床上外婆。老人家怀揣着手,默不作声,见我们进来,只是一句:“东、豪珍、运鹏你们回来了!”“回来了!”哥应声并拉起外婆的手,和她扯起其它的话题来。听表妹说,事情瞒不住外婆,在她知道老舅去世的事后,眼睛快哭瞎了,现在看东西很模糊。看到外婆的现状,我们很心疼她老人家,并希望外婆能随我们来平。可老人家不同意,舅妈和表妹怕外婆到平后,给我们添麻烦,也不同意,我和哥哥只好听从他们的意见。
世间最悲痛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外婆是很豁达的人,也很坚强。在她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去世的消息后,能很快从悲痛是走出来是很了不起的。外婆心里承受着痛苦,表面上和舅妈一起相互安慰对方,如此融洽的婆媳关系,让我们感到欣慰与高兴。与之明显对比,我们对大舅和大舅妈的做法感到十分生气,他们把那亲情丢了,这也正是我此次回家,没有喊一声大舅的原因。不管两家大人怎么样,但大舅家的大表弟老旭很懂事,很像个当哥的样子,整个丧葬过程,他跑前跑后,不时地提醒小表弟小豪该怎样做。小舅妈也常说,大人们的恩怨,不要让孩子们知道,让他们团结好,因为他们是一家人——亲人。
吃过午饭,我们又去苏桥看二伯他们,家乡的变化真是让陌生。直到二伯家门前时,我才找回儿时家乡的印象。门前的小河、小桥、压水井依然还在。望着门前小河流,我又想起儿时淘气的情景。
那时,父亲一个人在平,母亲带着我们兄妹四人在老家。夏天里,我和村里的小伙伴们一起光着小脚丫、挽起裤腿,在村前的小河沟里淌水玩,这都是常有的事。一次,不知父亲什么时间回到老家,我和小伙伴正在河里玩得开心。父亲进门找不到我,拿着棍子就到河边来找我。在小伙伴的提醒下,我提着裤腿,鞋也不要,绕过河桥,从另一边逃回家。父亲在河边找不到我,提着我的鞋子回到家。进门后,两眼一瞪,我赶紧躲在门后不敢出来,直到吃饭时姐姐把拉出来。父亲看到我吓成这样,没再责怪我,就这样,我免了一顿打。因为淘气,最终还是让我受到严重的惩罚。五岁时,逞能的我把别的伙伴不敢碰的架子车用力的压起来,那可是装有两袋麦子的架子车。正在高兴得意时,架子车一下子斜翻过来,把我压在下面,右腿当即被骨折。看到此景,一起玩的伙伴吓大叫,听到叫喊声的乡亲们,立刻冲过来,抬起架子车,把我抱了起来,可我的腿已不能动,疼的哇哇大哭。就这一次,让像个男孩子淘气的我,从此收敛了许多。也害得父亲请一个多月的假在老家陪我,每每提起这事,哥姐他们都开始说我,而且只要我一外出玩了回到家,就说“三土匪”回来了,我从此也就成了村里有名的“三土匪”。如今河还是这条河,可人已经变了。不再是儿时那个淘气、顽皮的我了,已是人到中年的我了。是呀,人到中年,今非昔比呀。
“二娘、二伯,我们回来了,我们来看您了!”一进门我们喊了起来,应声出来的二娘、二伯蹒跚着出来,二伯拄着捌仗,老远伸出颤抖的右手,来接我们。见到他们的那一刻,激动的泪水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