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总在风雨后(七)

一番马不停蹄的忙碌后,江丽婷和儿子搬进出租屋,虽然老公很积极的要求陪读,可江丽婷知道客观上他是工作忙,主观上已经习惯做甩手掌柜,回到家基本“葛优瘫”。估计即便来陪读,也只是换个地方“葛优瘫”而已,可能不定时的还会出现“争执”,岂不是影响儿子的情绪。面临高考,暂时的分居也无可厚非,反正周末她和儿子回家,一家三口照样团聚嘛。最终征得了儿子的同意,也说服老公打消了陪读念头。

江丽婷正式成为升级版妈妈—陪考妈妈。在中国,陪考妈妈是无师自通的专属“厨师、保姆、营养师、心理医生……”,还要有火眼金睛的观察力,悲天悯人的佛系心,“钢铁侠”般的坚忍,仿佛无所不能的“超人”。

张江南晚上十点放学,蒋丽婷每天下班不必赶着做饭,而是直奔农贸市场。高三生的饮食,必须周全得当,既不能让儿子吃成营养过剩的胖子,也不能是羸弱不堪的瘦子,所以第二天的早饭和带着的午饭食材都是精挑细选。

回到出租屋,她基本是草草地解决晚餐,就开始按照每天制定的菜谱着手摘洗,确定明早5点钟做饭的最快顺序,考虑着明天应该带什么水果……不知不觉就到儿子放学的时间了。

出租屋在五楼,每晚十点以后,她都聚精会神竖着耳朵听着脚步声,才来没几天她就搞清这个楼上,有3个陪读家庭,时间不长,江丽婷就能通过脚步声分辨出是否是儿子回来了,无论当时身体是否舒服,心情是否抑郁,她总是会第一时间打开门,让拼搏了一天的儿子,看见她平静的笑容。每当这时,张江南疲惫的脸上也会露出开心的笑容,每天的此时此刻,是属于她们母子的温馨时刻。有时候,江丽婷仰头看着高大的儿子,她意识到很快就会像龙应台所说:所谓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不知多年以后,儿子是否还会记得这段时光,这段母子彼此陪伴,共同成长的日子。                                             

对生活绝望至极的邵春秋,自从信奉佛教后,似乎找到了精神寄托,她不可思议的把全部身心转移到潜心研究佛经上,认为潜心佛学就能给儿子带来好运。听说北京有家佛学馆讲经布道特别精深,她竟然不顾儿子即将高考,义无反顾的去了北京。远在北京的日子,她沉迷于佛教研习,似乎忘记远在临江,还有一个需要她关心、陪伴、支持的儿子,只是在马立波发来需要生活费的信息时,她好像才想起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和她有关系的儿子。

对于妈妈地狠心离开,马立波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答应的很痛快。可心底的悲伤,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感觉自己是个多余无用的人,这种自我否定,深深的伤害着他,如同一个困兽在撕打着他的内心。他更加自暴自弃:沉迷游戏,课业无心关注。虽然每天到校,也是因为有苏果果在;只有和苏果果在一起时,冷漠的脸上才呈现一丝笑意。

马立波的表现让班主任心急如焚,在数次苦口婆心的劝说无效后,她和邵春秋联系上了,毫不客气的责怪道:“立波妈妈,听说你去了北京。高三这么关键的时候,你不管不问,任由孩子一个人面对,可是不太负责任啊!你不担心吗?马立波的学习成绩、精神状况都很不好,你就是再不看重孩子的学业和未来前程,但对孩子最起码的关爱,还是要有的吧!”王老师的话虽然刺耳,邵春秋知道是出于关心。可她觉得自己没有勇气和能力去改变什么了,她悠悠地说:“王老师,我对不起孩子,也对不起你的关心,我是个失败者,孩子不愿意搭理我,管多了就和我吵。哎,眼不见心不烦吧!我现在跟随着佛祖做善事,也是帮着我家立波转运啊。您就多费心了。”说完急忙挂断了电话。王老师怔怔地盯着电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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