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内心深处,藏着一个人。他很优秀,而我依旧普通,每当想起他时,心脏都有一点点的刺痛,可是,我依然愿意把他留在我的心底。就算今天,我依旧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至少知道,是他让我了解青春的味道,是酸,是甜,是涩,是苦。
把青春留给昨天,趁阳光正好,趁微风正燥。
——题记
楚晴今年25了,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长相清秀,细细打扮起来也是美女一枚,却还没有谈过恋爱。朋友们都打趣她,说她眼光太高了。
然而只有楚晴她自己知道,其实真的不是。她的眼光很低,低到只要是那个人就好。
“那个人”是一个秘密,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埋藏在心底,不见天日。
楚晴在深圳一家贸易公司上班,在员工众多的业务部中的担任小小的组长。
业务部虽人多,但是一个月各种聚餐也不在少数。
年轻的男女生活在风光的大城市,纸醉金迷,透过玻璃酒杯折射出色彩斑斓的夜色,很容易迷失了自己的心。
每次从聚会的场所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时,楚晴的世界一下子从喧嚣的富丽繁华一下子变得沉静的孤独冷漠,让她觉得异常的疲惫,她突然怀疑自己在这个大城市打拼的生活是否真的有那么风光。
每当午夜时分睡不着时,睁着双眼,盯着天花板,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在淡淡的月光中看的格外清晰。在这样的夜,她格外的想那个人,很想很想,脑海中他还是十八岁的模样。因为他们七年未见,明明离得不远,却偏偏遇不到。
楚晴是在高一的时候和他认识的。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对他着了魔,丢了心。也许是看见了篮球场内那抹潇洒的背影,望着望着就成了一种习惯,而今却成了奢望;也许是教室里那不经意的回头,恰巧撞进了自己的眼眸,从此就在心里住了下来。
佛曰: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楚晴想,也许今生的回眸刚好是那第五百次吧,所以才换来与他的擦肩而过。
楚晴那个时候性格胆小内向,每次看到他远远的迎面走来总是绕道。她怕,怕越是靠近,自己的心跳声会被他听了去;她怕,怕这份小小的恋慕被他人瞧了去,然后一传十,十传百,怕整个校园都将是自己的笑柄。她不想这样,毕竟他是如此的优秀,而自己是如此的普通。
高中三年的时光,楚晴只想默默的看着就好,等毕业的时候,就向他告白。可是,楚晴的喜欢在高一下学期的时候就被迫公诸于众。
那天是一节体育课,老师集合了十几分钟后便宣布自由活动,只有她和同桌肖琳先回到教室做作业,男生们组织了一场篮球比赛,那个人是前锋。不一会儿,从窗户传来各种呐喊和欢呼,楚晴的心在蠢蠢欲动,她知道的,那人在球场上是怎样的风华与潇洒。
楚晴站在窗前,看着那人的跳跃、投篮,整个球场都在为他加油鼓劲,许是她看的太过认真,太过专注,连肖琳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都不知道,肖琳在旁边看了她微笑地看某个人时,然后突然开口:
“你喜欢他啊。”
不是疑问,是肯定的语气。
楚晴惊慌回头,肖琳盯着她的眼睛,那一瞬间,她无处遁形。
她央求同桌,请她保守秘密。
同桌答应了。
然而第二天等待她的却是一个噩梦,现在楚晴想起,她还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如何度过那一日的。
犹记那天天气晴朗,走在教室的走廊上,却发现在走廊上的同学格外的多,大多数是陌生的面孔,隐隐听见“就是她?不自量力”“凭她也喜欢……”楚晴愣了一下,快步走进自己的教室,却依旧是一片指指点点,她看向肖琳,她正在低头做作业,可是楚晴分明看到她嘴角的笑,她抬头看了四周的人,是嘲笑?是鄙夷?是不怀好意?她不敢回头去看他的反应。她不懂,她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为什么好像全校园的人都在指责和嘲笑。
即使过去一个礼拜,流言蜚语还是不停的钻进楚晴的耳朵,她唯有每天低着头,走自己的路。她想,再坚持两年就好了,一切就结束了。
那天以后,楚晴埋头用功读书,她倔强的想,既然人人觉得自己不配,那自己就要努力攀爬到与他一样的高度,哪怕只是缩短与他之间的一点点距离也好。
有的时候她也会想,那个时候如果不去看他打篮球,这样就不会被发现,她又有点怨恨肖琳,如果不是她言而无信,她也许能和他……然而楚晴明白,她与他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即使没有肖琳的背叛,三年后,她的暗恋也会随着毕业而终结的,她是明白的,明白她与他只能是陌路。
不久后,高一结束了。
新的学年开始了,楚晴分在四班,而他在一班,同一楼层,楚晴在西边,他在东边。
有人说:暗恋会把人低到尘埃里。
楚晴觉得这样很好,只要能远远的看着他的背影,就满足了。
高二很快也过去了,最大的收获是楚晴的名字上了红榜,虽然是在末尾,但是他们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同一张纸上,那一刻她突然红了眼眶。
很快就高三了,教室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每个人都心惶惶,楚晴也是,这是一场最终的战役。百日誓师大会上,楚晴给自己许了一个小小的心愿,如果自己能进年级前五十名,她就向他告白!
高考放榜的那一天,楚晴早早来到学校看榜,第四十八名!楚晴很激动,她想见他,然后对他说出那句一直想说的话,然而她寻遍整个校园,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哪怕是一个背影。伴随毕业的铃声,她三年的爱恋被迫石沉大海。
七年了,这份爱恋从没有结束过,也许是还喜欢着,也许只是内心的执着,它像一颗种子,一直埋在楚晴的心底,或等待着发芽,或腐败消散。
平安夜晚上,楚晴和部门的人在KTV聚会,看着一屋子的人,男人们扎堆摇骰子拼酒,不管白的红的,女孩们排排坐,聊衣服化妆品和男人。楚晴突然发觉自己老了,跟不上她们的节奏。
回去的路上,楚晴坐在车上,看着外面的世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成双结对的情侣随处可见,而自己这些年始终是形单影只。
楚晴不缺优秀的追求者,也曾想找个体贴自己的人就这样嫁了,然而每当想稳定下来时,看着对方的脸,恍惚中却是那个人的样子,很遥远的面容。
平安夜那天晚上,楚晴在高中QQ群里无意中看到一个消息,她很紧张,一整晚都睡不着,凌晨四点爬起来打开电脑定了早上七点的火车,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因为这段酸涩带着遗憾的爱恋贯穿了她整个青春岁月,她太想为那段已经回不去的青春画上一个句号。
圣诞节那天,楚晴回到位于南方的那座小城。在满大街“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的歌声下,楚晴开始了她的寻找之路。
那天在群里,她看到同学说,他在老家的西城北街南华路开了一家店,生意好像不错,楚晴漫步在街头,看着身边经过形形色色的人,幻想着,他是否也会像小说中的情节一样,突然出现自己的面前,然后自己微笑地送上一句“嗨,好久不见”。然而幻想终归是幻想,走遍大街小巷,楚晴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在初遇时最美的慌乱,他们,终归还是缘浅。
有的时候佛祖也会对你开个玩笑。就在楚晴已经放弃对他的继续寻找时,时隔七年的遇见,对她而言是怎样的惊心动魄以及措手不及。
春节后的同学聚会,她习惯性的受邀前来,和相熟的同学坐在一桌,她已经学会了不再下意识的去寻找那人的身影。那天台上却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是他!她不敢抬头,她知道就是他。
整整七年了,楚晴突然笑出了声,旁边的同学诧异的看着她喝完杯中的红酒,然后倒满。起身时椅子发出大大的咔嚓声,引起了周围同学的注意,她不在意,依旧淡然的向他走去。他没变,依旧风度翩翩,谦和有礼,唯一的变化就是曾经稚嫩的少年变成了成熟的男性。
楚晴走到他面前,举起手中的酒杯示意,在他惊讶的目光中,跟他说了第一句话,
“好久不见。”
然后一口喝掉杯中的红酒,他用话筒也回了句:
“好久不见。”
楚晴伸手拿过旁边的另一只话筒,微笑的对他说,也是对周围看戏的同学说:
“我喜欢你。”
终于说出来了,楚晴的心情很平静,她既没有紧张,也没有期待,不理会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她拎起包快步走出饭店,与早上的阴沉沉的天气相反,外面阳光很明媚,楚晴抬起头,眯着双眼,还是没能阻止眼泪流下来。
他说,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