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对于其他人而言,最明亮的地方是哪里,我也不记得,对于曾经的自己而言,最明亮的地方是哪里,只是在当前,在靠近马路的阳台边书房里,忽然觉得,对于此时此刻的我而言,最明亮的地方是厕所。
搬进这个临时租的房子,差不多半年了,这个房子坐落在一个十字交叉路口,而且又在高楼,于是视线特别好,可以看到很空旷的遥远,附近的一切楼房似乎都没有这里高,站在高的地方,总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在这房子里,白天时候,窗明几净,让人根本不会担忧夜晚的到来,尤其每日徘徊在靠近阳台的书房里,从夏天到秋天到冬天,太阳总是对你灿烂地笑,像前些日子阳光还是很明媚的午后,将被子直接摊开放在地板上,让被子深呼吸,收起被子时有所谓的太阳的味道,那时的感觉很好。
守在书房一直天色渐渐暗下来,书中的文字越来越不清晰,才意识到,这里的,每个房间的灯光都太暗了,书房如此,客厅如此,餐厅如此,卧室亦如此,让人找不到光明,只能眼巴巴得眺望小区外的马路上奔驰的车辆,以及人行道上漫步的人们。
靠近马路的位置,噪声特大,于是房子即使空旷,缺在噪声填满时,感觉空气是窒息的,喘不过气来的压抑。
因为这份昏暗,因为那些噪音,让人更迫切得想要寻找光亮,点亮了各个房间所有灯光,依旧被视觉上打不开的状态包围,仿佛跌入了黑暗的深渊,爬不出来。
丢开已经完全看不清字的书,扯来电脑,用电脑频幕灯光来照亮周边,结果,最终只能将自己的双眼照亮,将脸庞照亮,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移动,敲打下一行字,又删除一行字,欲言又止。
该去哪里寻找光明?
一时内急,赶紧往厕所跑,打开了浴霸,顿时感到眼睛仿佛得到重生,开始贪恋浴霸的光亮,手指不再被黑暗淹没,连指间起皮都分外清晰,一边蹲厕所,一边思量着,是否应该将写字桌搬迁一下,搬迁到厕所里呢?
除去淋雨的位置,还有很大一块空间,完全能容下一张小型写字桌和一把椅子,就算为了宽敞,不设立写字桌似乎也无妨,只要椅子端来就行。
按下关闭浴霸的刹那,移驾厕所的念头越来越强烈,思绪也开始飘远,什么时候呢?也曾有人向厕所借光明吧。
对,那是初中时候,某个早自修时间,班主任跑进教室里,说到,咱班有些同学之所以成绩那么好,就是因为花了比你们普遍同学多的时间在学习上,当晚上熄灯时间来临时,学校统一熄灯了,可是走廊外公用厕所的日光灯是通宵达旦的,于是我们有那么一些寄宿同学在熄灯后捧着书来到厕所,不顾厕所气味,毅然继续奋斗。
那些奋斗的同学,后来呢?好像已经失去联系很久,具体说来,好像从来都不是一路人,因为大学以前从来未曾住校过,大学住校后又从来没有熄灯这一回事,于是完全不能理解灯光不够时的感受,更无法明白厕所的引力。
此时此刻,我想,这个念头太迫切了,时间超过18点,窗外的路灯也比房间亮堂得多,伴随着雨天本身的阴沉,失去明亮失去温度的时间里,我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