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纪实 军列疾驰昆明至河口米轨铁路 (三)

【新浪·果然D博客】晨雾弥漫,东方欲晓。铁二团的新兵蛋子(老连队四川老兵口语)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阳光透过消散的霏雾,温柔地倾洒大地万物。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人文景观别有一番撩人心弦的奇妙情趣。

军列满载铁二团新兵,自开远车站驶出后一路继续南行。一昔之期,连宵达旦。夜幕下的军列途经了大庄、草坝等乡寨村镇。

举世瞩目的滇越铁路,那千岩万壑动魄惊心的路段,从这里开始一路盘山环绕由海拔近2000米的碧色寨,一直下到海拔只有70米的边境口岸河口。

如此路段沿线的碧色寨——曾经被誉为云南的小香港。说来似乎难以置信:百年前的碧色寨有云南最早的网球场、咖啡厅、酒馆、电影院、旅馆和海关专属仓库等场所。据史料记载:民国10年即1921年,民间资本兴建的个旧至碧色寨寸轨铁路通车。由此,碧色寨成为米轨和寸轨铁路换装站,从而更显当地兴盛繁荣别有天地的奇妙景象。由此,云南省会昆明——如今依然是世界上唯一拥有米轨、寸轨、准轨3轨并存的城市。

呜——哐当哐当;呜——哐当哐当;呜——哐当哐当······

小火车机头每每在此路段,会莫名的常态的间歇的发出一长声、一长声、一长声鸣笛!

长啸哀鸣,翩幡互经。小火车那样悲怆、悲咤、悲嘅地长鸣呼啸,进而唤醒整个云岭山麓间的响彻回荡!滇越铁路称为累累尸骨铸就的传奇铁路——在开远、芷村铁路沿线路边暴露在荒山野外的近百余座石碑,竟然是法国人及少数欧洲意大利人、希腊人、比利时人、德国人长眠于此的坟墓。而这些远渡重洋日后长眠于异国乡野的法国人和其他欧洲人,其实,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从事滇越铁路工程施工的技术人员。

百年沧桑,荣辱兴衰。法国殖民者开通穿梭于滇南的滇越铁路,使得素有动物王国和植物王国之称的云南,从此打开了通向大海最为便捷的通道。不可以忽略这样的历史事实,那就是当西方先进的铁路、设备、商品以及邮政、医院、自来水、电灯引入的同时,云南人可以从这个地方走出了红土地。尤其是云南人以及一些内地人由此通道走向了大海、走向了世界。

军列哐当哐当地缓缓行进,新兵们眼前闪现一幅又一幅幻灯画面:峻岭青葱翠绿,河谷清澈透明,原野森林密布,村寨山水相映;一片片石榴、芒果、香蕉等热带水果林木交替分布;一幢幢法式建筑、黄墙红瓦的站房以及古典高雅的法式铁路物业饰品。这一片天地的一切一切简直就是奇妙梦幻啊!若是此时此地又恰好东方升起的红日洒满金色光芒,那么这里的一片神奇土地犹如油画般的绚丽多彩!

百年滇越铁路,原原本本地描绘出流动的壮阔的神奇的历史人文画卷!

百年滇越铁路,纯纯真真地呈现出崇山峻岭开路架桥进而贯通内陆大海通道的历史壮举不得不令世人震撼!

约莫中午时分,缓缓南行的军列,一路途径老范寨站、南溪站、蚂蝗堡站、山腰站、直至抵达滇越铁路中国境内的终点站——河口瑶族自治县。

河口旧名叫烂泥塘。自古就为冲要之地:屹峙南睡,制临交趾,山川环屏,道路四达。河口与同傍浑浊的红河、清澈的南溪河的越南老街市、谷柳市隔河相望。中国与越南两国两地两岸:可谓名副其实的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亦相往来。可以理喻:两国两地两岸民间世世代代亲密往来和睦友好的情谊。

河口火车站地理位置隐蔽。站内轨道进出口通道两侧都是山洞。山洞两侧的山壁陡峭且绿荫覆盖。就这样的一个地形位置同时也是部队的河口地方兵站。

铁二团新兵在此地集结,然后统一脱去了佩戴着红领章、红帽徽的绿军装,接着换上了统一的银灰色咔叽尼布料的青年装。只是青年装的衣领由直领改为中山装的扣领而已。这样的服装设计改变,利于突显军人的军容风纪形象。军帽则改换为越南陆军样式的盔式帽,以适应亚热地带丛林生活战斗的安全需要。因为在越南山地丛林间,有地上飙的有水里游的还有树上窜的蛇,它们出没窜动往往防不胜防。就这个问题,新兵连老班长(65四川渠县兵)就好几次叮嘱我们这些新兵。他说:你们到了越南嗦,出行执行任务一定要记得配戴盔式帽嗦……同时,他举例说有老兵战友在越南山地丛林间出行执行任务,由于没戴盔式帽被树上的蛇咬伤了颈脖丧命……

血的教训!不——生命的警钟!                                   

河口兵站:新兵们在换装的同时,部队还给每一个新兵配发了草绿色三角形军用急救包、精致蛇虫药片急救盒以及日常不可或缺的针线齐全的针线包。

河口兵站:我们这些稚气未脱的新兵统一由绿军装改换银灰色制服装了——铁二团新兵至此焕然一新的气质与仪容!

河口兵站:新兵们列队立正——铁二团高副团长队前训话重申:同志们、战友们:我们是新时代的中国军人,奔赴越南战场履行援越抗美使命无尚光荣。我们必须牢牢记住并严格执行出国人员八项守则要求:爱护越南人民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

河口兵站:铁二团全体新兵时下奉命处于紧急待命状态:即时进入越南国境。此时此地若是留意的话,由此朝洞口数百米开外的东南方向眺望——中外驰名的中越铁路大桥近在眼前。

据资料披露:中越铁路大桥由河口跨南溪河与越南老街相连。此桥修建于1903年,1910年通车。桥体为混泥土、钢架结构铁路公路两用桥。全长140米。此铁路大桥以中轴线为界。越段长69米,中段长71米。由于历史的原因,此铁路桥先后于1940年9月10日、1947年7月12日、1979年2月17日前后三次被毁,又前后三次修复通车。奇特:这块地方在结束法殖民统治之后,所发生的人为破坏远比当初殖民者建桥来得容易!

时针指向下午两点。出发——团司令部执行参谋响亮口令下达新兵队列正式开拔——铁二团新兵队列整齐划一、威武雄壮;英姿焕发、气宇轩昂;昂首挺胸,矫健步伐。他们穿过山洞迎面走向中越铁路大桥海关通道。

河口海关口外沿途,河口县城数以千计的人民群众敲锣打鼓,高呼着口号,高举着红旗、横幅、标语字牌,声势浩大地夹道欢送——英雄的人民子弟兵入越参战!

越南境内。越方全副武装的英姿勃发的边防军官兵们,为我中国军人的到来列队大桥道口肃立致礼!

从河口跨过中越铁路桥。铁二团新兵正式踏上了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的土地——老街。

红日高悬,阳光普照。1968年5月12日——那年那月那天;那样的光鲜那样的美妙那样的难忘!蓦然回首,岁月如梭。但是,笔者依然清晰记得立于中越铁路大桥中段右侧的一块国界石碑——中、越两国文字:标记一端是中国;标记另一端是越南。

国界石碑——庄严神圣;何止岿然!

全篇《军旅纪实·军列疾驰昆明至河口米轨铁路》完稿。在此不妨以一曲抒情、婉转、抑扬、动情、悦耳而且极具东南亚民族风情韵味的况且又是我等68鄂省籍战友当年尤为喜爱的也会用不标准越语哼唱的越南歌曲《山连山水连水》来作为本文的结束语吧。

越南歌曲《山连山水连水》译成中文歌词:

越南——中国!

山连山水连水。

共临东海;我们友谊像朝阳。

共饮一江水;早相见、晚相望、清晨共听雄鸡高唱······

附记:本文创作发表于上世纪九十年代【新浪博客·LF文集】;现重新校正刊发【简书·果然de简书】 果然作文难免失当或错误值此敬请读者指教并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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