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巴车上睡到脖子难受时,突然想到再过几个小时就是陈奕含小朋友的生日了。大概是我就算一直找借口不动笔,也会有一个特殊的巧合让我不得不为此在这个时间写点什么。
每次去陈奕含家,都要从公安大学这边沿河的整齐大楼中穿过,途经一条油腻狭窄的小巷,再到达能听到西站钟声的那片隐匿于大片绿树中的矮楼。
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窗外是自家种的香椿树,树下常有近十只猫坐卧,我第一次见到猫直挺挺地躺在土地上,借着大地的凉气消暑。
相比于来我家顶多逗逗乌龟,在她家更能让整个身体都慵懒下来。常常凑个单叫鲜芋仙的外卖,我最爱的仙草和她喜欢的奶绿,再听她磕磕绊绊地照着谱子弹几次还弹不利落的菊次郎的夏天。
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舒服,这种舒服大概正是我们给彼此的感觉,或许也是我们相处四年从未吵过架的原因。
我们常常在跟学校旅游时想念对方,无论相隔多少个时区一定会每天发无数次微信。因为旅途未免有各种不愉快,所以就会想到对方平日里的为自己着想。在我去广东研学,当组长焦头烂额时,就会想到初中和陈奕含一起当班委,在我写主持稿时她帮我念着看顺不顺,她看值日时我坐在讲台上写作业等她一起回家。现在在欧洲,我是如此想念原来学农时的晚上,她跑到我床上抱着膝盖跟我聊天;在我无数次为了各种事情通宵时成宿地跟我打语音;我每天算好时间叫她起床,但常常十个电话之后才能听到一声还在和梦中纠缠不清的“喂”。
我们常常提起约定许久的高三毕业的旅行,原来说去西藏摸云彩,现在我又想和她一起来我们前后去过的苏黎世湖里游泳,在伦敦的西敏寺坐上一个下午……大概是想和她一起看遍整个世界,这该是多舒服的一件事情啊。
我已经难以说清彼此在对方心目中究竟是怎样的位置,于我而言她大概是我所有文章的第一个读者,在我无数次把自己绕在牛角尖里听不进去所有人的批评时,只相信她的感觉。
现在我学文她学理,自从会考就已经和彼此的科目彻底告别,但我俩依旧每天打着语音,我看书她刷题毫无干扰,就算两个小时不说话洗漱前问一句“你还在吗”,还能听到那头对方熟悉的声音。
其实写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们于彼此最重要的意义就是“你还在”,与选的科目一不一样,未来的志向相不相同都毫无关系。毕竟在这个累人的世界里,有让自己舒服的人是多么难得。
我原以为,人在成长的每个阶段都会遇到属于自己这个阶段的人,但我现在却着实体会到,有些人注定要陪自己走完整个人生。
那最后就祝我的陈大蛋蛋小朋友,新的一岁越长越高。
(截止到上一段最后一个标点,全文一共999个字,大概是也要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