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三月,河边的小草冒了油绿色的新芽,已经有一指长,有的直挺挺的站在岸边,像是放哨的小兵一样,有的就干脆在溪水里玩起来躲猫猫,左一摇右一摆的,故意让人看不清她的具体相貌来,倒也真是调皮的很呢!小河对岸是一个小村子,有几十号来人,很是清静,这里大大小小的人,每天的生活都很快乐,他们都是笑语盈盈的,脸上闪着红光,犹如季节里的红樱桃,他们都是很和善的,见人就未语先以笑呼人,乐呵呵的。
小村的生活很是宁静,早出晚归的庄稼户,鸡鸣而起,日落而息,生活简单却又带足了味儿。
六点多准时起来生火做饭的妇人仿佛自己就是时钟,不用听鸡叫也能估摸着时间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为一大家子人忙活早饭,这事不能耽误的。
小孩子还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壮汉迷糊着,半睡半醒的,只等着早饭快好的点利索地爬起来。
少妇呼呼地吹着炉灶里的火,干材火易上火,不一会儿工夫,火就烧得旺了,柴火在火灶炉里少的噼噼啪啪的响着,很是欢快。
少妇利索干练的忙活着,锅里的水烧沸了,不断地从底往上冒着白泡泡,开始要淘米了,到院里的水池里用清水哗哗的洗着米,隔壁的夫人也都在这时候差不多的忙进忙出,互相见到了不免要说到几句,“你这么早啊”,另一边回着“不早了,你这不也快好了”,简单的问候似乎没什么意思,但这就是邻里之间的日常,总透着暖意。
扑通扑通扑通,控干米的筲箕在挨打了,实际上是将米放进锅里蒸了,但筲箕里总有黏住下不来的米粒儿,少妇们就用锅铲拍打着筲箕的背面,将那些不听话的米粒儿拍落到锅里,这一过程被村人惯称为筲箕挨打,其实倒也可直接说成是米粒儿挨打了。
每当这挨打的扑通声响起,男人们就簌簌地穿着衣裳起床了。少妇们此时就将炉灶里的火抿小,进了里屋去叫醒还没睡醒的孩子,给他们找好要穿得衣服,大的孩子就自己负责穿衣,小的就要亲自给他们穿上了。
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的孩子的脸上还被昨夜里的蚊子叮了一口,微微泛着红,但显然现在孩子们并没有瘙痒感了,那块红也没引起谁的注意,就静悄悄的戴在左脸都上,红红的夹着被窝里热气熏出的红色,感觉是抹上了腮红。
等大人小孩该穿的穿好,该洗的洗毕,饭香也漫得满屋子都是,孩子们也顾不得让母亲抹些擦脸的霜,就径直跑到放菜的按桢前先抓起一把勺子戳两口先塞到嘴里满足口欲。
母亲似乎也并不会生气,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头笑笑,边假装用责备的语气说:“这孩子一点规矩都不讲,像狼追来了一样就这么干上了”,而孩子也只是笑嘻嘻的,用狡黠的眼光看着母亲,边讨好地咧嘴笑着。
这就是一天的开始,平常却足够有味道,在三月的日子里,连空气都被染的格外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