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狸!”小傻子不禁发出了声音,赵四狠狠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埋怨他发出了声音,又转过头去,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只红色毛色的狐狸。
洁白的雪地上,好似一团火在慢慢移动。这只狐狸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小心翼翼的不停地四处观察着。当它抬头向远处看去,小傻子看见它的嘴脸下面脖子处是一块雪白雪白的毛。“老火狐”,赵老爹曾经说过,这样的红狐狸十分罕见,一般都是一对儿,一公一母,结伴同行,也有带着几只小狐狸的,那就是一窝。
赵老爹说,长期进山打猎的人,都有很多讲究或者忌讳,其中的“五大家”绝对不能伤害,脖子上有白毛的火狐狸排在第一,下面还有被称为“黄大仙”的黄鼠狼;知道给人让路的“长虫”,就是蛇;“白仙”是刺猬,因为它全身都是宝,总是可以奉献自己救人命;最后一家叫“灰仙”,就是老鼠。
赵四自己也知道这些忌讳,赵老爹以前说这些的时候,他总是不以为然。现在老爹不在身边,他又急切地想射杀这只火狐狸。如果得手了,把火狐狸的皮子拿到镇上,立刻就能换回一大笔钱,足够小小的屯子里所有的人舒舒服服过一年的。到那时候,大家肯定会对他感恩戴德,屯子的带头人就非他莫属了,还用得着赵老爹发话吗?
想到这里,赵四已经快要按耐不住了,他把手里的火铳慢慢伸了出去,铅弹早就上了膛。火狐狸慢慢地向他们下套子的地方接近,套子不远处的老虎夹子,刚刚打断一只野兔的后腿,夹子上的血腥,是引来火狐狸的重要原因。
在离夹子一步远的地方,火狐狸停了下来,看看夹子上的野兔子,又朝着他们这边看了看,向右走了两步,又返回来向左边走,小心翼翼地在接近那只奄奄一息的野兔子。
赵四的眼睛里冒出了贪婪的光,随即就消失了,继而换成了凶恶的眼神。眼看着赵四就要扣动扳机,火狐狸凶多吉少,就要丧命于他的枪下。小傻子再也忍不住了,扑过去一下就把火铳摁在了雪里,大声喊道:“四哥,不能打,会惹祸的。”一边不顾一切地钻出雪窝子,对着火狐狸大喊:“走,快走——”
火狐狸仿佛听懂了他的话,掉头就往树林子里跑掉了。就在它即将消失的时候,居然扭过头来朝着小傻子他们这边看了一眼,那眼神极其复杂,说不清是感激还是哀怨。
“你这个笨蛋,财神爷啊!一只火狐狸皮你知道能卖多少钱啊?够咱们几家吃一年的了。”赵四看着火狐狸跑了,气得跳出雪窝子狠狠给了小傻子一脚,把小傻子踹倒在了雪地上,手里的猎枪比划着,恨不得一枪毙了这个坏了他好事的小傻子。
眼看着到手的发财机会被小傻子败坏了,气急败坏地在地上转了一圈又一圈,还在地上连连地跺着脚,嘴里哎呀哎呀地叫着,如果不是回去的路上还得让小傻子背东西,他真的会给小傻子一枪。
回去的路上,所有东西都让小傻子背着扛着,赵四却背着猎枪空着手,不住地骂小傻子是个没有用的东西。小傻子默不作声,将功折罪地把所有猎物一气背回了家。
回到家中已经是深夜了,小傻子把东西一扔,进了自己单独的屋里倒头就睡,他实在太累了。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小傻子爬起来,顺手抓起桌子上冰拔凉的两个玉米面窝窝头,端起桌子上的凉白开,咕哒咕哒地灌了一肚子,一抹嘴,到院里另一个屋里找赵老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