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黄叶飘零的季节,听着窗外蛐蛐的鸣唱,还有零星隐约婴孩的哭声。我知道,婴孩会长大,明年也许就不再毫无缘由的哭啼,而蛐蛐也许会是最后的鸣叫。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唱思念的歌,而我有点想家了。
故乡的小镇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入睡,不知道街上的路灯是否还亮着。不过我知道,一定会有婴孩的哭声,有蛐蛐的鸣唱,还有青蛙的呱呱声,有小河哗啦啦的歌声。这歌声啊,伴了我多少年,把我从一个呱呱哭啼着的婴儿变为青春少年。河边停靠的老木船早已不在了,他只是活在我的记忆力。模糊间看到它的影子,还是那么清晰,船上的长篙还有船尾的摇撸都留下我清晰的印记。我多想再撑着这杆长篙在河上漂流,看看夜间的河水和鱼儿们打声招呼。
夜间的河滩是最美的风景,可是大片大片在月光下泛着白光的沙滩也没有了。可我多想在这沙滩上铺上一方竹席,静静的躺着,看看天上的星星,看看月儿,和她们说说话,拉拉家常,这么多年,你们过的怎样。
沙滩后有我最喜欢的稻田,微微的河风会扬起她们的衣衫,稻米的香气会在这夜间的舞场里慢慢弥散,呱呱的蛙鸣会伴随我入眠。我不敢再看,不敢。我怕一眨眼,她们也不见,因为有些东西一别就是永远。
我不用看,稻田后面的村庄,现在已经是漆黑一片。偶尔透出窗外的孤灯,那是我在远方的眼睛。老屋子静静的站着,他一定不会睁眼,屋子前面高高的大椿树已经被我发现。在夜风里,向我招招手,树杈上那些龟裂的树皮曾经是我最好的玩伴。在枝头高高耸立的喜鹊窝,一家人也已经入眠。
我不敢再透过窗孔看看,怕惊醒了家里的小黄猫,怕惊醒了父母的睡眠。我怕惊醒堂屋正中的柜子,怕惊醒西厢屋里的小床,还有床头那盏灯,床边那些儿时的伙伴。
我多想再看看,哪怕看一眼,看看是晴天还是雨天。看看屋旁那棵大柏树,看看屋后的大山,那一道道曾经被踏遍的沟沟叉叉 ,看看山上密密麻麻的树和山里那些小伙伴们的脸。
家乡是一根沉重的扁担,不管你走的多远,永远都会在肩头担,担子下系着远方浓浓的思念。我小心翼翼的走在前行的路上,倾尽全力去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