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服丧已毕,现在正是特殊时期,繁琐的孝道也不能多行。虽这几天把云晗云辙折腾得够呛,但事不宜迟,恐多生变。第四日云陆崖便吩咐静清准备好换洗衣物,路上所需干粮等必需物品。下午领着云晗云辙二人又来到云陆山夫妇墓前拜祭,也顺便道别。两个孩子知道要走的事,十分不情愿,但两人经此一事却显得格外听话,云陆崖给他们解释了一下。二人便懂事地答应了离开苍云镇。晚上云陆崖去了镇牧家中道别,说是要在次日就出发前去迷蝶牧场。老镇牧便把事情又嘱咐了一遍,让云陆崖带上他的一封亲笔信交给千鹤老人。顺便给了他一个幻云葫芦嘱咐他在危急时刻可作逃命用。
次日,风清云静,静清早早起来为三人做好早饭。这是两个孩子第一出远门,悲伤之外还带着些许紧张。
苍云镇离迷蝶牧场有两日的距离,所以在出发前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还好云陆崖是经常出门,对苍云镇之外的世界多少有些了解。所以不至于到时候手忙脚乱,家中有好几套野外生存装备,拎上两套即可。当静清絮絮叨叨的问这个带了没有,那个带了没有。云陆崖一脸不在乎地说道:“你能想到的我都已想到了,你没想到的我也想到了。”说完转身喊云晗,云辙上云朵准备出发。
介绍一下他们所坐的云朵,在这个大陆上,主要陆地交通工具便是云朵,云朵按用途分可分为两类,军用和民用。军用云朵较为小巧,但速度奇快,最多可乘坐一人,是单兵作战工具,但唯一的缺点是最大行驶时间短,不适合远征。另外一种云朵是民用云朵,这种云朵价格便宜,而且大小可以选择,行驶距离较远,唯一的缺点就是速度有些慢。
据史书记载早在蛮荒时代大陆上的人们便开始使用云朵作为交通工具了。但还有一点的是,云朵只产于云荒大陆,而云荒大陆的唯一裔民便是云族。
自洪荒时代以来大陆上的国家多如牛毛,有的国家历史悠久,有的国家却转瞬即逝仅仅存在与历史的罅隙间。云族却是千万年唯一一个没建立国家的民族,从来不与任何国家结盟,同时也不与任何国家发生战争。这是云族人得祖训,几千年也没人敢违背。
为此在历史上云族人遭受了多次大屠杀,但至今还是无比兴盛,却无人能解释。云族人称自己是唯一一个还受神灵庇佑的民族。当然其他国家对此也深信不移,因为历史上那几次大屠杀并没使云族人灭绝,反而是参与屠杀的民族先后遭遇灾难或亡国或灭绝。以至于在近代没人会与云族人为敌,因为没人再敢拿自己种族的命运开玩笑了。
但在近代由于云机府换了几个新长老,对外的政策也发生了不小的改变,以前云族人只会出售民用云朵,如遇战争也只会将军用云朵出售给那些,实力较弱的一方,他们祖训称之为:对于鸡蛋与墙,我们永远站在鸡蛋一方。但近代却大量牧养军用云朵,并且会出售给任何出价高的国家和组织。很多年长的云族人会担心这样做会失去神灵的庇佑,但这种话让那种利益熏心的家伙听到只当是笑话而已,从未放在心上。现在竟然下令加快军用云朵的饲养。
苍云镇坐落于云荒大陆的边境地区,再向西行几十里就到了落云海峡了。之所以称之为落云海峡是因为没有云朵能从这个海峡上空飞过。云朵十分畏水,在大海上空他们寸步不敢前行。这也是云朵的弱点之一吧。
落云海峡西面便是灵境真正的大陆——上州。至于为什么叫上州现已无从考证,只在少数古籍上说是,上州,乃离境之上也!那我们也很好理解下州名字的含义了,下州,乃离境之下也!对此灵境的人和凡境的人都表示无法理解。离境只是上州东面的十万大山,与上州西面的无尽之水的一个统称,上下之说看似近乎于荒谬。但既然有这么一个名字定会有其中的几分道理,但世界总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尤其是近代,由于之前上州经过一个历史上所谓的战国五千年的阶段。很多种族及其文明都在上州消失。所以在灵境消失已变成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说话间,云陆崖三人已出发一段时间了。云晗在云朵上呆呆的看着自己长大的小镇,在慢慢退出自己的视线,一种失落之感油然而生,再加上父母的离世。这件事已在他小小的心灵上烙上一个用不可痊愈的伤疤。云辙对新事物很感兴趣,再加上年纪比较小,仿佛很快便不记得自己父母刚刚死去这件事了。在一旁缠着云陆崖非要让他来驾驶云朵。其实驾驶云朵远非只是拉紧手中的云缰便可以的,很显然云辙便是这么理解的,他不一会便从伯父手中抢来了云缰。赶忙想哥哥炫耀,“哥,快看,哥,快看,我能驾云了。哈哈~”云陆崖在一旁源源不断的向云朵输送着微弱的宫之力。
看他挺得意,云陆崖决定作弄他一下,间断了一会宫之力的输送。由于云辙松松的摇曳着云缰,只见那云朵,快速下降着,吓的云辙大叫着,慌忙把云缰往云陆崖手中塞。看着云辙在慌乱间可笑的模样云陆崖哈哈大笑起来,云晗也马上明白这是云陆崖捉弄弟弟的也憨憨的笑了起来。顿时刚才杂乱的心绪,也渐渐沉入心底。
过了一会云陆崖再让云辙驾云,他说什么也不敢再接那道云缰了。对此云陆崖和云晗只是相视一笑。云朵在松涛间飘荡着,微风拂过每个人的头发,安详就是阳光跌入每一寸皮肤的感觉。
此时苍云镇已完全消失在他们视线的尽头,留给他们的是未知与挑战。寂静有时候是忘却的杀手,人在寂静的时候往往会胡思乱想,当然大部分人都会对痛苦耿耿于怀,说什么都不肯忘却。云陆崖看到两个孩子谁也不说话突然感觉心里凉凉的,便说:“来,五伯伯给你们唱首歌来听。”孩子们没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云陆崖。有小鸟在枝头上啾啾啁鸣,风从树梢间打着口哨溜过,云陆崖的歌声就在这大自然的琴弦间缓缓铺开…
我乘云朵走过-
写满宁静的清晨-
我曾看到鸟儿在晨雾中-
晾晒它骄傲的羽毛-
太阳上如吻一般的露珠-
和草尖上微微颤抖的痛
这一切在那个疾风一样的清晨里-
掠过了我的云影-
没人察觉到此时此刻的我-
正潜伏在她心中的某个角落-
也没有人听见我-
对着风唱这歌-
歌颂一个遥远而美好的清晨-
一切的一切仿佛只属于传说-
但我可以感觉到风热掠过我的发梢-
鸟儿在阳光与雾的背景下跳舞-
我感动着一切我歌颂着一切-
我愿将这一切美好的歌谣-
献给我的云朵-
愿她在每一个有风的日子里-
会想到我-
愿她的羊羔永远奔跑在-
长满鲜草的山坡-
愿她祝福我-
像我祝福她一样-
试着想想我从每一个幸福的日子里走过-
永远永远乘着我心爱的云朵——摘自《鲁鲁的平原》
虽然这是一首牧歌,但却有情歌都无法比拟的甜蜜。一首歌唱毕,云晗云辙都在那拍手叫好。云陆崖乐得合不拢嘴,心中不免涌过一丝温暖之意。
这转眼间说说笑笑就到了傍晚,夕阳血色的长戟扫过百丈高的大树,竟有劈山斩海之势。要是只有云陆崖自己行些夜路倒无所谓,但今天有这俩孩子,再行夜路就显得没人性了。趁着还能看见东西,赶紧下去找个洞穴什么的,也好生火避寒。
这野外的晚上可不能和家里比,阴风扫过,直接就是刺入骨髓的寒冷。云陆崖俯身查看下面的地形,此处为丘陵地形,没什么高大的山脉,所以要找个能容身的洞穴并不太容易,况且以前云陆崖都是行夜路的,没在这迷蝶森林里过过夜。
眼看着前面有一座不小(不小是对比与其他小土坡而言的)的小山,便勒住云缰任云朵缓慢的下降。这些远古森林很少有人来,由于雨水少,树底下堆积了厚厚的松针,踩在脚下吱吱作响。
云陆崖让两个孩子在云上坐着,让云朵低低地飞着。自己四下张望寻找晚上可以休息的地方,还别说在这森林中找一个容身之处真的很难。这就是平日里为什么云陆崖宁肯熬成熊猫眼走夜路也不愿留宿野外的缘故。
“看那!”云晗指着远处大喊。
云陆崖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乖乖,真有一个洞穴,在一个小丘陵的向阳面。此时天还不算太黑,他们走到洞口处向里窥探。洞高约两米,里面黑洞洞的一片,洞外倒没什么动物的足迹,这个洞穴应该是被某种动物遗弃的吧,云陆崖心中猜测到。
找到洞穴了,自然掩不住心中的狂喜。“好了,现在洞穴找到了。我今天给你们弄点野味尝尝。好了,现在的任务是,捡些枯树枝我们要生一大堆火。走,出发。”
“出发!”赶了一天路两个小家伙显然不怎么累,看到他们这样云陆崖心中也挺欣慰的。
不一会三人就抱了一大堆枯树枝回来。“下面我们先把火生起来。”云陆崖说完便去行李包中找火折子。翻了好半天,一脸窘迫的回来了。“完了,我忘记带火折子了。”
“什么?”云晗云辙异口同声的说道,“那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