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attopia
苍白的病床上,面黄肌瘦的老人,双眼呆滞的看着白的利落的天花板,“我是谁?” 老人喉咙沙哑的含糊问道,病床旁强装坚强的子女们,内心最后一道防线击破,掩面而泣,一遍又一遍地哭喊着“爸”,老者试图回想为什么自己会在这,被一群人围绕着,但他也能感受到空间中悲伤的氛围,双眼只觉得疲惫不已,光线愈发刺眼,意识也开始恍惚,身体已无力挣扎,还在尝试回忆想起自己是谁,逐渐觉得累了,不想了吧,休息会。
一阵爆发的嚎啕大哭,震响着医院病房,一旁的护士,投入一丝安慰的眼神,而后习以为常的低头记录患者逝世时间。
再一次睁眼,一间窄小的房间,同样刺耳的吵闹声,“我不练!” 满脸怒气的男孩推搡着对面略沧桑却同样怒气冲冲的中年女子,“ 哪轮到你说不练,我一个人含辛茹苦为了让你练琴,没日没夜的,你现在说不喜欢就放弃,那我这么多年的心血怎么办?” “不要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我是我,你是你,爱练你自己练。” 男孩个头比中年女子高出一个头,用力一推,女子一个踉跄往后倒去,男孩顺势冲出房门,伸手想抓住男孩衣领的女子一个扑空,通红的双眼,急促又愤怒地高喊,“你走了就别再认我这个妈。“ 随即一阵震耳的关门响声,空气寂静下来,只剩下女子的抽泣声。
“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低头一看,黑白琴键,似乎附着在这台旧式钢琴上了。
中年女子哭了一阵后,走出房门。每天早上和晚上,无一例外的,这个悲伤的母亲都会打开房门,坐在床头呆滞的看着窗外,然后坚持打扫整洁房间,以及认真擦拭钢琴,然后再匆忙离开。
直到一周后的一个深夜里,安静了许久的房间突然有了些许动静,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有着小露台的窗外徘徊了一阵,然后熟练地捣腾一番,轻易地打开房窗走了进来。
“阿简,你确定你娘不在家?” 一个陌生的男声。
“放心好了,她平日都这时刻去夜总会打杂,没到天亮是不会回来的,我们有的是时间。”失踪好几日的男孩。
“我可提前跟你打好招呼,我是给你打下手来的,若这事搅黄了,可别套我出来。” 陌生男声慌张道。
“瞧你这胆量!我答应过说到做到,再说了,我跟她已经断绝关系了,现在做什么跟她无关,我现在盗哪家的跟她也没关系。” 阿简平淡说道。
“嘿嘿,你这话说的像你不是这家的儿子似的。” 隔壁男声打趣。
两人打开房间门,蹑手蹑脚靠在房门旁掂量一会儿,确定外面没人后,把房灯点亮,开始放肆声响大的把家里里外翻了好几遍,丝毫不担心引起邻居注意。
半晌,大包小包收拾好的两人准备回来把阿简房间稍微值钱的也都搜刮走。
旁观整个自盗事件,再联想着阿简可怜的母亲日夜以泪洗面的痛苦,实在忍不住:“ 你母亲太不容易了。”
“阿简!你听到没有?” 打下手的男孩一愣。
“听到了,谁在说话?” 阿简声音略微颤抖。
“阿简是吧,我说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母亲可想你了。” 钢琴幽幽地再次发出声响。
哐当,陌生男孩吓得手里还未打包好的值钱货连人都摔在地板,踉跄着往后挪,“这...这屋闹鬼啊!”
“你...你到底是谁?给...给我出来,别躲着。” 阿简故作淡定却也一直往后墙靠去。
“我?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想跟你说,别做让你后悔的事情。”
“啊!我我我走了,这跟不干净东西打交道的差事以后都别喊我了。” 陌生男孩连滚带爬地溜走。
“等...等一下!“ 阿简被丢下,不对,准确来说,丢在自家,进退两难,稍微缓了一口大气,“你到底想干嘛?”
“嗯,你就当我是这台琴的魂好了,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在哪,不过,我也还是没想到你能听到我说话,这还真是个漫长又真实的梦。”
彼此僵持着过了五分钟。
阿简尽可能平缓因为害怕而急促的呼吸,鼓足勇气,抡起刚塞进布袋里的铜壶,一步步往前挪,靠近钢琴,想要打破僵局,拆穿这起无聊的恶作剧。 猛地掀起裹在老钢琴上的布,空空如也,万事开头难,阿简虽然也不知道自己在做甚,但还是往靠墙的钢琴后缝隙探头望进去。
“不用找了,那里什么都没有。” 这诡异的声音再次想起。
阿简吓得毛骨悚然,手发软,但本能的自救求生,使得他拿着手里破铜壶往钢琴瞎敲打了几下,腿发软用着意志力逃离了这个”撞邪“了的房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