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时读书,看到一篇文章,说是在沙漠里有一种植物,有着顽强的生命力,风来的时候,这颗幼小的种子就会拼命地奔跑,不停歇地跑,因为它的心里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在雨来的时候,它一定要跑到那个低洼的场所,然后,才能饱饱地喝足了水,在最短的时间里生根、发芽,开花、茂盛、繁殖。
在读到这些文字的时候,我的眼前仿佛就有那样的一颗种子,在气喘吁吁地跑啊跑,好像听到了来自遥远的那一声粗重的喘息,看到了那一个执着成长的生命。那是一颗多么坚强的种子啊,在那样艰苦贫瘠的土壤里,它不抱怨不放弃,它努力地寻找机会,努力地完成自己的生命历程。
只是一眼读过的文字,甚至已经淡忘了书中讲到的这种植物的名字,但我知道,在遥远的沙漠,在那片被饥渴和荒野覆盖的土地上,确实有这样一种生命,真实地存在着。它们以自己的方式思考,以顽强的姿态绽放。它们甚至都未能好好领略生命的味道,来不及细细考量得与失,来不及慢慢思虑功与过,来不及静静回味爱与恨,就那样匆忙地与这个世界擦肩而过。
其实,相比这种植物,有一种叫做“依米花”的植物更让人心生怜惜。那是一种生长于戈壁滩的植物,它只有一个主根系,它要用五年的时间扎根地下寻找水源,直到第六年,它才能用积蓄了五年的能量开出最美丽的花来,花期只有短短的两天,美丽的四色花瓣便会和母株一同枯萎。但即便只有两天,它依然会婀娜多姿,它定是不愿浪费了用生命换来的那份美丽。一如有的人,即使生命如流星般短暂,却足以让人刻骨铭心。
忽然想起纳兰容若,那个被称为清初第一词人的男子,彗星般的人生只有短短的三十一载,他的人生却从来不曾暗淡与沉沦。也许,绚烂如烟花的人生,即便很短也不会有遗憾。如他,如昙花,如依米花,如沙漠里那一颗被我忘记了名字的种子。
我发现自己爱上了那颗种子,那颗长在撒哈拉的种子,那颗孜孜不倦的种子。有人说,读我的文字可以感觉到的我的闲适。其实,在我,工作是为了照拂躯体,读书是为了滋养灵魂。我是个贪心的人,在衣食无忧的时候,总想把灵魂也安放地妥帖一点,所以我只是把别人用于尘世碎碎念的时光分了一点点出来给灵魂,如此而已。
也许,做一颗撒哈拉的种子,真的很好。至少,可以努力,可以期许,可以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