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 | 王學藝
在全民追求升官发财、荣华富贵的今天,布衣这个词早已被人忘却到八百里秦川的层峦叠嶂里,连它的引申意也被视为带有贬低之嫌疑。
摄影与写作是自己的个人爱好,也许个体在此领域会毫无建树,获取不了任何功名利禄,才历来不敢让别人称自己的文字和照片有点滴艺术内涵,或称之为作品。每每有他人的鼓励和赞美,都诚惶诚恐,坐卧不宁。哪怕是友好的恭维,自己始终戏言只不过一介布衣,纵情于自我的喜欢里而已。
老师五彩石留言曰,如今人人梦想伟大,名垂青史,出人头地趁早的当下,布衣才是生命难得的情怀。一席言辞醍醐灌顶,幡然醒悟。原来布衣也是喧嚣里难得的一种安逸,一种超然物外的洒脱,一种反功名利禄的福祉,更是超脱的愉悦自嘲和人性通透。
大隐士严光和汉光武帝刘秀是同窗好友,求学时,俩个人经常在一起游玩,常常以游学名义留连山水,那关系是非同一般的铁,其才学和道德都很令人推崇。
后来,刘秀做了皇帝,严光便改了名字,退隐山林。从此下落不明。当尘埃落定,大局己稳,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时,刘秀便想起了昔日这个老同学。
由于严光改了名字,无处寻找,刘秀凭着自己的记忆,向画师描述了严光的容貌。然后,派人“按图索骥”,拿着严光的画像满天下寻觅。
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严光,给予安置工作,严光却故意装病不上工,多次躲避,高官厚禄不为所动。最终刘秀只能任他归隐江湖,做了一介布衣。
睿智的严光明白一个道理,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花满则谢,人满则疏。无论老同学的江山如何春风得意,抑或风云变幻,自己的后半生哪怕是吃糠咽菜,小日子都会过得逍遥自在,风雨见欢。
这样的故事史上不胜枚举。
春秋时期,晋公子重耳和介子推的故事让清明流芳千古,结局虽以悲剧收场,但介子推对世事沧桑,人性探底看的清楚明白。名利也伴随着不安,潜藏着杀机四伏。也许布衣物质贫乏了些,但生命岁月里精神是安然的,规避了那些能预见的福祸相倚,黑白相间的人生颠沛流离。
大凡智者皆视人生平淡为福禄,也许这就是生命真谛的归宿。就像今天人们追求的那些粗茶淡饭,山水田园,返璞归真的乡野。
诚然,并非每个人都有严光与介子推的机遇和对人生世事的洞悉,但他们安然入世的心态值得我们市井小民借鉴。
布衣并非自我的黯然若失,毫无积极向上的理想追求,它是历经世事后的犀利练达。人生无常,亦非每个人的努力都可以赚很多的钱,做很大的官,或者守得云开见太阳。
世事洞明皆学问。纵观浩瀚史海,多少名人志士起舞在风尖浪口上。有功成名就的,有身败名裂的,林林总总,前赴后继且胜败不一。投身名利场大都身不由己,境追无止,尔虞我诈,起伏无常。个人并非不推崇把理想才华奉献社会,可这个年代多数人的奢望追求早已偏里初衷,芸芸众生的追逐多剩物欲,拜金以及泛滥的享乐主义。人类文明进步的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相互关爱,和谐共处的意识形态早已弃之九霄云外。文明步履踏入了滔滔逆流,演绎成了羞耻无度,赤裸裸的兽性回归。有人称人这东西始今进入了互害模式,君不见世人皆穷尽手法,见财起义。为江山社稷你死我活手起刀落,名利场上厮杀的是眼花缭乱,白刃翻飞。
呜呼,哀哉!
看来,从某种意义上说,布衣才是生命态度中皆可触及的超然与洒脱。也许含有历尽挣扎后的无奈,阅遍沧桑罢的返璞归真,俯瞰纷繁红尘的一种气定神闲。
安然淡泊名利,享受一介布衣的欢愉,不做无畏的人生颠沛。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
布衣又何尝不是生命的富足与精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