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不眠城有两座,一是长沙,一是横店。
解放西路的酒,南江一号的烟。
每次进组都像渡劫,一年养好的头发一月掉光。
吃苦大师说:镀金就得渡劫,何况你有3个金。
上一座九劫塔,是0.6公里外的国贸大厦,68个通宵的902。
我怀疑我走之后,那有我的一缕神识。
那个杀青时说愿意再跳一次塞纳河的勇敢少年,
已经从123胖到143,像被夺舍。
稳重显而易见,冲动与日俱减。
最大的遗憾,是离开那天,太过匆忙,只道当时是寻常。
应该好好告别。
没关系,反正现在也没有好好再见。
“这剧本,总是被事件裹挟。”
怀念那时的伙伴,深居浅出,不日不夜,像一起窝在站壕抗战了八年。
记忆中的一抹红,是老沙晾在窗户上的红内裤,像一面久经沙场的战旗。
倔强,沧桑,骄傲,独领风骚。
那个清晨,卡了我们通宵的那场戏依然毫无进展,我已神智不清,一半梦话一半胡话的和他辩论逻辑,他竟也依然的和我往下辩论,不知胡的是我还是他。混沌中,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撕破黑暗,透过窗直射进来。
真理和灵感,都没有如期而至。
老沙起身拉满窗帘,说这阳光让他挫败,唯有黑暗,给他安全感。
2年后的横店,写完主创们的欢迎信的那天,天空已白,太阳升起,头上几根碎发飘落。我又想到了那段时光。
恍惚间,那熟悉的,油然而僧的感觉又回来了。
也罢,毕竟热烈与凛冽天生就是一对双生符灵,
若想参悟,必定苦修。
来吧。
“我是杀生造业佛,悟得禅机献修罗,低眉细听众生苦,仰首再屠十万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