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一段感情往往是从聊天开始,无话不谈继而走进爱情,而无话可说预示着这段感情的结束。现在,先会深深地体会到了,她和郑毅之间的感情只是靠那张结婚证和道德,责任来维系着。已经记不清有多久,两个人不再谈笑风生,郑毅不再和她说一些单位朋友同学的事情。而先会和郑毅说一些琐事时,要么心不在焉,这耳朵听了,那只耳朵出去了。一问他什么都没记住。要么就是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并且给她扣上一个“唠叨”的大帽子。
久而久之,先会也就失去了和郑毅交流的兴致。她多么羡慕人家夫妻,饭后一起出去散散步,早晨一同去市场买点菜。两个人有说有笑,眉目传情。再看看自己家,死气沉沉,没有一点声气。
也曾和妹妹抱怨过,郑毅不搭理自己。可每次都是被妹妹数落不知足:姐夫对你多好,说话那态度那叫一个谦卑。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人家姐夫对你相敬如宾的,这也错了?你说你想干啥干啥,你还想咋的?你看看你妹夫,总和我吵架,都要气死我了。你可真是有点更年期了,对你好,尊敬又错了……等等话语把先会噎得一句反驳的话没有。
冷暖自知,先会明白,这是冷暴力,郑毅用冷漠来报复自己。多少次都是先会故意挑衅,想和郑毅吵架,可郑毅要么忍耐,要么溜之大吉。对于先会看来,吵架都是一种夫妻感情交流的方式,都是幸福。可这种幸福,郑毅就是不赐给自己。
先会也曾有过放弃这段婚姻的念头,可转念就打消了。她还是爱着郑毅,更爱着郑毅的前程,以及郑毅带给她头上耀人的光环。她不能放手,即使这段婚姻带给自己的真实感受是屈辱和悲哀,只要外人投向自己的是羡慕的眼光,这就够了。
先会悲哀的回到了卧室,郑毅加给自己的冷漠让她对严如斯的恨又多了几分。你加给我的耻辱,绝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结束了,结束了,就像阵暴风雨突然而至,转瞬离开。严如斯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在做梦?是不是在自己潜意识里对这段感情的不确定导致夜有所梦,使劲的掐一下自己,疼。
是真的,这是真的。
和郑毅真的分手了。这段感情维系了十个月,终于走到了尽头,从此,尘归尘,土归土。感情为什么这么脆弱?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当初说的那些话,都忘了?还是根本就没有动心?没在一起之前就没有考虑过会有一天被发现吗?为什么战争还没有开始,他就倒戈相向,急于和自己划清界限?为什么呀?
既然这么怕你老婆,干嘛来找我呢?在感情的世界里,你想走进就走进,想退出转身就回家,当我是什么啊?
你走了回家了,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呢,这个孩子呢?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严如斯再也控制不住感情,泪水横流。她都已经想好了,要把孩子生下来,这是她和郑毅爱的结晶,无论多难,郑毅怎么反对,都要把孩子生下来。哪怕郑毅不承认,不抚养,也要生下来。做好了和郑毅摊牌的思想准备,可还没来得及,贾老师就杀了上来,结果,郑毅倒戈,扔下自己孤零零一个人。
现在还生吗?宝贝,你爸爸已经不要我们了,我还能把你带到这个充满了肮脏和欺骗的世界吗?不要,这个世界太黑暗了,没有真爱,唯有欺骗和背叛。宝贝,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带你离开,我们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严如斯缓缓的站起来,一步步走向厨房。她绝望了,这个世界总是以痛亲吻她,郑毅的爱曾让她看到了美好,可太短暂了,如烟花虽然璀璨,转瞬即逝后是更加的黑暗。
她缓缓的拿起了菜刀,伸出了左手。
只要划破动脉,十分钟后就再也没有痛苦了。
“宝贝,不要怪我,爸爸不要你,妈妈不会和你分开,永远不会分开。”
严如斯闭上了眼睛,举起了菜刀。
突然,肚子里的宝宝像是感知到了一切,猛烈的动了起来。
“宝贝,宝贝,对不起!”严如斯并没有放下刀,而是用左手抚摸着孩子刚才胎动的位置。很奇怪,宝贝像是知道母亲在安抚自己,不动了。
严如斯又举起了菜刀。
肚子里的孩子又像一条泥鳅一样,不止是猛烈的动,还像用脚丫在踹严如斯的肚子,一个小包从这侧迅速的划向另一侧。
严如斯惊呆了,手上的菜刀掉在了地上。能感觉到胎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像今天这样频繁的胎动一次都没有过。以前只是偶尔才动一下,就无声无息了。今天,两次举刀,孩子都像用脚丫在踹妈妈,难道,他感知到了,母亲即将带他离开还没有看到的世界?他在抗争?
我是母亲,他是我和郑毅的孩子,是我们爱的结晶。想到此,严如斯再也没有勇气要割腕了。
老天爷啊!我到底前生做了多少孽啊?我欠了多少孽债啊,还要还多久啊?我想死都不能。
叫天天不语,喊地地不应。
严如斯太累了,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厨房,一头扎在了沙发上。
天终于亮了,无论昨天是喜是悲,今天的太阳都高高升起。无论你是爱还是恨,太阳都会给人们带来温暖和希望。
郑毅早早起来,洗漱完没有吃饭就走了,去哪,干什么去,没有说,贾老师也没有问。
他会不会睡了一觉后悔了?这么早就走了,肯定去找那个狐狸精了。
贾老师火冒三丈,郑毅你错在先,还理直气壮。好,那我也就别演戏了。
贾老师匆匆换上衣服,出门打了个车,直奔严如斯的住处。